頓恩的話,蕭奉先聽得明白,完顏盈歌也聽得明白,張寧更聽得明白。
就在張寧想要繼續發問之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開口了。
“頓恩,你確實有野心,你想做大汗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想巴結的也不止王爺一個吧!”
說此話的竟然是頓恩的叔叔活里罕。
活里罕,前面曾經提到過一嘴。
在劾里缽和完顏盈歌分析紇石烈部的時候說過:在整個紇石烈部,除了頓恩就活里罕威望最高了,但經過野鵲一戰后,活里罕變得膽小怕事,所以拿下他倒是個法子。
此時這個助功的上場,讓場上的氣氛完全變了。
而他的這句話,也真的內涵到了現場的每一個人,大家都等著他的下一句。
“王爺、盈歌大王、張阿哥,各位頭人。”
活里罕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圈禮,按理說他是頓恩的叔叔,在整個大帳,他的位份算是極高的,可是他這人性情如此,對誰都是一個客氣。
謙虛謹慎的讓你懷疑他曾經都經歷過什么。
“活里罕大王,有話你就說,不必這么客氣。”完顏盈歌的語氣中透著尊敬。
“活里罕叔叔!”頓恩有點懵了。
他沒想到老實本份,從來不多一言的叔叔竟然在此時站了起來。
甚至還說出了他巴結的不止蕭奉先一個人的話。
這不是想弄死我嗎?
“蘭陵郡王,活里罕有個請求,還請王爺成全。”
說完活里罕竟然向蕭奉先行了最重的禮。
活里罕的這一舉動倒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活里罕大王,不必客氣,你身份貴重,今日你說什么,本王都不怪罪于你。”
蕭奉先做了承諾。
活里罕這人他雖然接觸不多,但卻是恭謹、本份之人,不知他會帶來什么樣的信息。
“活里罕年邁,死不足惜,只求王爺和盈歌大王寬恕紇石烈部,不管發生了什么事,都只是紇石烈頓恩和阿疏父子所為,且不可降罪于紇石烈部。”
活里罕此言一時,全場嘩然,頓恩直接被打懵了。
蕭奉先想了想,也罷,只要他的信息有用,就給他這個承諾。
“活里罕大王,請起。若此事確實是頓恩一人所為,本王承諾,決不追究于紇石烈部。”
得到了蕭奉先的承諾,活里罕轉向自己的大侄子紇石烈頓恩。
一字一句的問著:“頓恩,在冬捺缽開始之前,你有沒有見過遼國來的人?”
“我......”頓恩語塞。
遼國來的人?
自己只是給了他書信,并沒有派使者,難道這頓恩想做兩姓家奴?
“頓恩,你說你曾經見過誰?”蕭奉先的目光陰冷,讓人不寒而栗。
大有你丫的不說個明白,看看我不弄死你的感角。
“頓恩,你見的是北院大王的人吧?”活里罕繼續補刀。
“耶律大悲奴?”
蕭奉先蹭的一下站起來了。
但是他很快又坐了下去,畢竟自己身份在那呢,持重、持重,要持重。
耶律大悲奴何許人也?
遼人一共就兩個姓氏,一個是皇族耶律氏,一個就是后族蕭氏。
蕭奉先封蘭陵郡王,官拜樞密使,相當于右丞相一職,算是后族的領導人物。
而耶律大悲奴則是皇權的核心成員,同樣是官拜樞官使,相當于左丞相,他現在是北院大王,是與蕭奉先分庭抗禮的人物。
好你個頓恩,口口聲聲說擁護自己,可轉頭便與耶律大悲奴的人接觸,
蕭奉先是什么樣的人?他的眼里能揉得進沙子嗎?
只是蕭奉先身為大遼重臣,該有的風度他還是有的。
忽見他哈哈一笑:
“我和北院大王都是朝廷重臣,我們都忠心服侍皇帝陛下,雖然偶有政見不和,但本王卻也不相信他會對本王做這樣的事。”
我靠,這是演川劇呢?
張寧心中感嘆,人才呀,不怪是大遼第一權臣,這臉變得也太快了吧。
“王爺說的是,王爺說的是,頓恩對王爺、對大遼忠心耿耿,北院大王也是關心冬捺缽一事,所以派了人來,也只是過問一下。”
此時頓恩的解釋顯得蒼白無力,他說什么都沒有用,關鍵蕭奉先信不信,大家伙信不信。
蕭奉先聽到頓恩承認自己見過耶律大悲奴,他的臉色表情微微一變,但仍然保持著所謂的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