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弱病殘,就該全殺了!”
邯鄲城內,東城一處,一名秦軍百將提著手中的長劍,面色冷漠的說著話語。
“大將軍不屠城是瞧不上他們,可我等兄弟卻需要他們的腦袋獲取軍功,安慰那些戰死的兄弟!”
他的長劍已經搭在了一名趙人老卒的脖頸上,鋒利的青銅劍鋒已經割出了一道細細的血印。
只要稍微的一用力,這名趙人老卒就要血濺當場。
但被長劍威脅的趙人老卒面上沒有絲毫的恐懼之色,一雙渾濁的眼睛看都不看持劍的秦軍百將,漠然的盯著周圍的秦軍士卒,僅有的左臂垂落,整個人沒有一絲的顫抖。
沒有仇恨。
只有平靜和坦然。
一看就知道這名趙人老卒曾經絕不簡單,身上有著故事。
只是,此刻卻是根本就沒有人關心他的故事。
“都是生死袍澤兄弟,你當理解。”
秦軍百將的周圍,站滿了一圈持戈提劍的麾下,所有人此刻全都一臉堅定的站在百將的后面,目光卻是冰冷的望向了更外圍包圍他們的秦軍士卒。
王翦深吸了一口氣,旋即單手按著腰間的長劍,一臉肅殺的低吼一聲:
“放肆!大將軍有令,城內已經息兵,任何人不可肆意殺戮,他們都是我秦國俘虜,你是想要違抗大將軍之命嗎?”
話音剛落,王翦身后的部將們瞬間就將手中的武器放倒,齊齊的對向了當面的秦軍。
氣氛瞬間就變的劍拔弩張了起來。
提劍的秦軍百將此刻頗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雙眼望著面前一臉冷漠的王翦,手心之中不自覺的充滿了汗水。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
終于,這名提劍的百將攝于嬴鈞的威嚴,看著王翦恨恨的說道:“難道我不殺他們,趙人就會對我秦人心存感激?!沒有用的。”
他的話語落下,周圍他的麾下士卒盡皆露出了冷笑聲,握著兵器的手卻是絲毫沒有移開的打算。
王翦的眉宇間閃過一絲無奈,但卻依舊是繃著面皮,語氣強硬的說道:“趙人愛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只是執行大將軍的軍令,你若是抗命不遵,我必讓你血濺當場!”
說話間,王翦的面色徹底的沉了下去,麾下的士卒齊齊的踏前一步,身上的甲胄一陣鏗鏘,冰冷肅殺之氣瞬間席卷。
當面秦軍百將的麾下也同樣好不示弱的放下了武器,臉上的神情都變得無比的冷漠。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整個府邸大院內瞬間鴉雀無聲,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只有穿著統一的軍服,但卻操著不同口音的兩撥人再此劍拔弩張。
良久,這名秦軍百將收起手中的長劍,一肩膀撞開擋路的王翦:“我黑夫記住你了,以后咱們走著瞧!”
言罷,他沖著邊上的趙人老卒唾了一口,頭也不回的便帶著麾下所有的士卒氣沖沖的離開了這里。
王翦見此一幕,深吸一口氣,旋即將手中的長劍插回劍鞘,面無表情的一揮手。
“將他押到校場上去。”
麾下士卒聞言立刻就行動了起來,拿起繩子就將面前的趙人老卒綁起來,接著就徑直押著老卒去往校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