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陸言從客棧出發,溜達著又到了云章大會。
昨夜的飛花宴散去之后,劉一本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請他“嘗嘗鮮”,感受一下“江南風韻”,被他嚴詞拒絕了。
“說得出那等淫詩穢詞,還裝甚得君子!”
面對這話,陸言只能歉意地報以一聲苦笑,一來他本就意不在此,二來為他不是隨便的人。
好不容易辭別劉一本等人,陸言連夜趕回客棧,休息打坐了一陣子,早上就又去了云章大會。
有了昨日的手稿,他的眼光也高了許多,挑挑揀揀逛了整整一上午會展,才入手了幾幅品相不錯的名畫,隨即離開,直奔渡口而去。
雖然云章大會還得持續一段時間,可是陸言已經離京太久。
他的確是有朱王爺給禮部打了招呼,可真要是這趟遠門出得時間太長,壞了自己生意,恐怕也會被殯葬司的人詬病,這往后萬一不給自己碑刻就麻煩了。
況且,陸言也怕萬一會橫生什么變故,索性決定先趕回去。
反正在大會上得到了那幅煉精的黃氏手稿,已經是不虛此行、收獲頗豐了,就此回去也不會留有什么遺憾,值了。
這邊來到杭州府渡口,陸言驚訝地發現碼頭的船只較以往少了許多。
恰巧一位老船夫在不遠處栓船,他上去一問才知道,水路暫時停運了。
“什么?滄州段決堤了?”
陸言得到一個重磅消息,大運河滄州段兩岸的護河大堤,被洪水沖塌了。
就在前兩天,有百姓親眼見到,沿著浩浩蕩蕩的淮河上空,突兀地出現一道奇異的云,形狀如龍,綿延無數里。
大伙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奇怪的云,都在瞧稀奇,結果,就有人發覺那龍形云正在逐漸開始下墜。
下墜持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當龍形云靠近地面時,消失了。
隨后,那天上突然開始下雨,暴雨,一連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導致淮河瘋狂漲水,涌出河道,沖出引流口,直接把大運河的堤壩沖垮了。
滔天洪水沖入大運河,直接將淮河引流口所在的運河滄州段兩岸護河大堤沖垮,燕京到杭州府的航運徹底癱瘓。
后來就有看事先生說,那是淮河的龍王爺死了,叫墜龍,這是龍王爺死前的怨氣導致的災禍。
聽著老船夫的聲情并茂的描述,可謂是玄之又玄,陸言是傻眼了,這水路不能走,他可怎么返回燕京城?
沒辦法,他只能暫時返回客棧,另行想辦法返回燕京城。
這不,陸言剛一回去沒多久,就有人找上門來,自稱是鴿館的信差。
所謂鴿館,乃是專門管理飛鴿傳書、傳信的驛館,一般動用飛鴿傳書,都是個頂個的急事大事,故而鴿館的信差一般會第一時間送達。
“請問可是陸言,陸先生?”
“正是陸某。”
陸言略一拱手,也不知道人家從哪搞到的自己的地址,這鴿館信差和前世的快遞員似的,無論在哪里,使命必達。
“這是給您的信!”
只見信差遞上來一只油紙封起來的小木筒,陸言撕開油紙,擰開蓋子,里面有一張卷起來的信紙。
他有些好奇,結果打開紙一瞧,發現竟然是禮部的信件,上面要求他于近期必須回京。
信上讓陸言從陸路回京,中途轉道豫州洛陽府,協助殯葬司的人開展工作。
說白了,就是派他直接前往豫州,幫忙刻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