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閑別過頭,裝作沒看見。
眼前上演的這一幕,李牧閑并不覺得詫異,他已經習慣了。
別看二叔那么高大、健壯,人前八面威風,被人捧著‘李鏢頭,李鏢頭’的喊,可人后嘛……
用前世某個地方的方言來說,標準的“耙耳朵”,怕老婆的男人。
二嬸狠狠的瞪了李二叔一眼,走到李牧閑身邊,露出笑容,抓起李牧閑的手放在手心,輕輕的拍著,道:“牧閑啊,九龍嶺的事情我都聽萬鏢頭他們說過了,這次是你救了你二叔,若不是你,怕是……”
“感激的話,二嬸也不說了,以后……你想吃什么就跟二嬸說,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只要你開口,二嬸都給你準備好了。”
二嬸說著,滿眼淚珠彌漫,看得讓李牧閑心疼。
李牧閑嬉笑著說道:“二嬸,那……我想吃鳳凰,你給我整幾大只來唄,一只切塊兒紅燒,一只烤全鳳,一只清燉,再拿一只來小煎。”
“啪!”二嬸一巴掌拍在李牧閑腦袋上:“你個小兔崽子,給你幾分顏色就敢開染坊了?你咋不上天和太陽肩并肩呢?”
“……”李牧閑低著頭,嘴上嘀咕著:“不是您說都能準備的嘛?”
“還嘴貧是不是?”二嬸轉身拎起了洗衣裳用的棒槌。
“我,不敢了,二嬸,不敢了!”
別說二叔怕這棒槌,李牧閑也怕呀。
二嬸冷哼一聲,如得勝的小公雞。
經過李牧閑這么一打鬧,方才彌漫的傷感氣息被驅散。
二嬸眼中露出心疼的表情:“你們昨晚應該都沒休息好吧,先回去休息,我把衣裳洗完就回去給你們做吃的,今天吃雞,打牙祭。”
二叔確實是扛不住了,在二嬸松口后,就屁顛屁顛跑回家,一進門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鼾聲如雷,驚天動地。
李牧閑沒有休息,而是轉身去到了場鎮上,他需要買一些筆墨紙硯,用來記錄昨夜墨家府邸里那些冤魂的身前事,所遭遇的不公對待。
換句說話,就是狀紙!
筆墨紙硯在大夏王朝,還是比較奢侈的文具,價格非常昂貴,尋常人家可買不起也用不起。
因為這都是讀書人、有文化的人用的東西,賦予了神圣的光輝。
李牧閑還記得幼時文化啟蒙,用的是樹枝代替筆,一團沙代替紙,在沙上練習書畫字墨。
“真特么貴!”
李牧閑摸了摸干癟癟的錢袋,感覺很肉疼,這可是他存了半年的零花錢,差點就空了。
拿著打包好的筆墨紙硯走出店家,他還忍不住回頭罵了一句黑心老板。
罵歸罵,買還是要買的,誰讓李牧閑熱血未涼呢?
他要做的事,不為錢,不為權,只為心頭所堅持的東西。
那東西,他上輩子舍棄不了,這輩子也舍棄不了。
那東西,它有個名字,叫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