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她第一次去督察院,從前向來都只是聽說。
入了大門,也沒功夫四處閑逛,就被蕭恒安排到他整理公文的隔壁一間房里,開始研究那些拓下來的東西。
剛才一路進來就發現了,督察院的建筑風格與這個時代的建筑多有不同,包括她現在所處的這個房間。看著不起眼,但屋內擺設陳列都別具匠心。特別是案牘后的那一大排書架,幾乎嵌滿了整面墻壁,密密麻麻全都是書籍和卷宗。一旁還放著木制的梯子,用來取更高處的書卷。
夏悠悠總覺得,這種陳列方式看著好生熟悉。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里來的熟悉感。
不過有了這些卷宗的加持,她破解那些拓下來的字畫倒是省下不少功夫。
晚些時候,蕭恒來了一趟,詢問有沒有解出什么東西。
“事情比我想的要復雜。”夏悠悠把剛謄抄好的東西遞過去:“只破譯出了裝著尸體那口棺材內的一段,但僅這一段,就足夠觸目驚心的了。”
夏悠悠并非夸大其詞。
文字里記述的,是一種她從未聽說過的刑罰。
將犯了罪的犯人,關進一種專門實施此刑罰的墓室里。這種墓室,除了挖掘時修葺過的出口,其他地方都與原本墓室主人下葬時保持一致。而犯人則會被桎梏住雙手,囚在棺材旁。會有人定期來送水和食物,以保證犯人不死。
無盡的黑暗與孤獨,下半生終日與棺材為伴。以至于時間久了,不管這個人身前有多強大的內心,到最后都會失了心智。
這種刑罰,怕是比死亡更惡毒一百倍!
夏悠悠現在想想依舊覺得心驚膽寒,這只是一部分內容,還有未破譯完的。而這幾口棺材的背后,又不知藏著什么秘密?是否又和張家棺材鋪有何種聯系?
兩個人正大眼瞪小眼,李懷推了門進來。
他瞧著很累,二話不說端起杯茶水一飲而盡,又找了個凳子一靠,這才長舒了口氣:“累死我了。你們都想不到這后面的事有多詭異!”
“有話快說。”蕭恒又給他倒了杯水:“別賣關子了。”
李懷一個激靈坐起身,張口便道:“張老板確實不是個盜墓賊,那幾口棺材是他花高價從城北黑市上買來的。這些個人呀,掙了點銀子就想玩些刺激的,高價買來一整口棺材,具體里面有什么,值多少錢,那就看運氣了。有的人能靠這個一躍身價翻倍,也有的人,虧得連口飯都吃不上。”
“這不就是賭博嗎?”
“夏文書說的對,就是賭!”李懷笑笑:“這張老板也是個賭徒。”
“那棺材上的灰塵?”
“是他偽造的。這人說起來也算是膽大心細。這次家里出了這么大事,他能一面想著報官,一邊還擔心有人查到那幾口棺材,這才偽造了上面的灰塵。”
“他倒是想的仔細。”蕭恒皺眉:“那關于他妻兒的死,他可曾交代過什么嗎?”
“這正是奇怪的地方!”李懷突然坐直,一本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