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大夫說到這,眼神一變,看向床上痛苦不堪的蕭恒,似乎也有些不忍:
“他實在是被咬的太重了,身上還帶有舊傷。查驗過,也不知是什么毒,表癥兇險的很,而且帶著一股霸道的毒性。老頭子我也是用了許多法子,剛用進去的藥就被這毒給化解了,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這毒現在正在他體內,與那黑子蛇毒纏繞不休,使得我沒法用藥了,只能暫時清理這些膿包。若是究查不出其病因,怕是要拖延下去。等三天之期一到,便是大羅神仙也再難挽回了。”
“我知道是什么毒!”夏悠悠抬起手來,擦了擦眼角淚光:“大人他是有藥在身邊的。”
說著他看了看蕭恒身上,又將目光轉向了被剪破的、丟到一旁被蛇咬得破爛不堪血跡斑斑的衣裳,從中翻出了腰帶。
自從上次目睹了蕭恒的病,她便知道大人的習慣。他會將救命的藥封在腰帶里,這樣不管何時何地,若不幸舊傷復發,還能有自救的法子!
當時她就覺得蕭恒這一做法謹慎,如今想來倒真自救了一命。
她雙手顫抖的將藥從腰封取出,就這水送服下去。
好在這老頭是個見多識廣的,醫術方面倒也算是精通,很快便有了治療的法子。眼下舊傷已被遏制住,需要配合著解了黑子蛇之毒就好。只不過蕭恒中毒時間已久,毒性已深,想要全部清除并非一件易事。況且這么多傷口,一不小心就會造成很嚴重的感染,這時千萬馬虎不得,要萬分小心!
約莫兩個多時辰過去,黎老頭才包扎完最后一處傷口,兩個人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氣。
看著蕭恒的臉色逐漸變好,夏悠悠這才稍稍放心。
若是這回她家大人有什么三長兩短。那她可真是罪過大了,怕是連自己的命交代在這也不夠賠的。
“你這丫頭,變臉倒是挺快,剛才還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老頭笑了笑:“我方才見你雙腿還不利索,算著時間也到了,老夫我來替你換一換藥吧!”
夏悠悠點了點頭,她早就覺得腿上反反復復疼的很。
想來這蛇毒確實厲害!
她的身上雖沒有蕭恒那樣多傷,也還早一天做了處理,傷口看上去并沒有那么嚇人,卻也足夠讓她疼的。實在難以想象蕭恒這一天一夜是怎么個痛苦過來的。
她看向面前的老頭,心中有好多話要問他。
“說來,才得老先生相助,做人也確實不應該翻舊賬。但我和我家大人能有今天,還得多虧了老先生。”夏悠悠冷聲道。
“你....”
“我剛才卻是已經說過,若是我家大人能好,我會翻過此事,不再計較。可是眼下,我要問的并非這個。我們還有個兄弟,是老先生一起進山的,眼下聽聞他也被關在這里。不如老先生好人做到底,告訴我他現在是否安全?”
“他倒是無礙。”黎老大夫松了口氣:“我一路察覺到他在跟著我,只當那是個小賊,倒也沒有為難他,只是叫人綁了關在這兒。”
“可先生若只是將其當成一個小賊,沒有追究。現如今又愿意為我等解毒,可見先生并非什么惡毒歹人,我等與先生素日無冤無仇怨,只是進山查先太后的案子,為何先生要為難我等。.......恕晚輩直言,莫非,先生與先太后有什么焦急?所以才橫加阻攔。”
夏悠悠說出這番話之時,雙眼便一直仔細盯著面前的人。
她想看出個究竟來。
即便這世上有說謊不眨眼之人,可多少還是會露出破綻。
只見后者搖了搖頭:“我與你們那個先太后有些交情,又豈會殺害她。她并非是我殺死,卻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