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嘆了口氣道:“有些秘密過于沉重,人在不知情時,便可以無憂無慮的活著,可一旦知曉得多了,自然會增添煩惱,自己將自己困住了。”
話到了這里,他搖了搖頭,怎樣都不肯再繼續說下去了。
夏悠悠也沒有執意要去問,在她的心里,還有一些別的困惑。
“既然不是這個原因,莫非當真是為了那件護身服?”她頓了頓。雙手不自覺的捏緊了衣袖:“若只想知道這衣裳是怎么來的,大可光明正大的問我,何至于此?”
“只是?”黎老先生突然轉過頭來,眼神中似乎帶著驚詫:“你可知這衣裳為何物,你竟然說只是一件衣裳......”
他的表情很難形容,像是遇到了一件極其不能理解的事情。他看著夏悠悠,似乎想要從后者的眼神中讀出些什么。
“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有人這樣說話了,活了這么些年,我以為我再也沒有機會再見到。今日聽你說話,倒是有幾分往日她的風采。”過了好些時間,他才終于放松了些開口道:“之前你說這衣裳是你親手做的,我并不相信。眼下倒覺得是真的了。”
他說完臉上一副釋然的模樣。
那是一種一個人懷揣了多年的執念,突然解開時的表情。
夏悠悠聽的云里霧里,剛想問老先生說的人是誰,就聽得身旁的人動了動。
“他醒了。”黎老先生突然站起身來,隨意交代了幾句竟真的直接離開了。
“這里的人怎么都有些神神叨叨的,說話總是說一半含糊不清。”夏悠悠小聲嘀咕了一句,就沒再管他。
此刻她也沒有心情再去關心這些。
蕭恒醒了,雖然意識還不是很清晰,她幫著喂了些湯藥。又坐在床邊等了一會兒。床上的人才終于能稍微說些話了。
許是意識到自己渾身上下除了緊要處都沒著衣服,蕭恒的神色有些抵觸。雖然身體不能動,但目光還是在四處尋找能遮體的衣物。
夏悠悠當下便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柔聲寬慰道:“大人,您身上的傷實在是太多了,現在都敷著藥,著實不適合穿衣服。若實再捂壞了,怕會更難好。大人放心屬下就坐于此,定不會到處亂看的。”
她停下,想了想覺得不對,又接著道:“大人不必覺得不好意思,醫者面前無性別,大人還有好些傷口剛才都是屬下幫忙處理的呢!無妨。”
蕭恒的臉色,霎時變得不太好看。
他生平頭一回覺得,這寬慰的話聽起來更像是要沖著氣死人去的。就若放在平時,他定要發作。可眼下實在沒什么力氣。便只好如此講究別扭著。
“大人,這次我們之所以被抓來這......”夏悠悠剛要開口。便被輕聲打斷:“你剛才你們說的,我都已經聽到了。”他輕咳了幾聲:“只是眼下有更緊要的事情。”
他說著。一雙眼睛,先是看向了夏悠悠,很快又轉向了門外。
后者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呂思清那個小鬼現在還等著外頭,若想要偷聽,這里說什么,外面幾乎都能聽到。
她立馬點了點頭:“大人,這里看守嚴密,你又傷得這么重,還是在此先養上幾天吧!先不要胡思亂想,先太后的案子,等我們出去了再說。”
說罷,她便仔細看了一眼門口確認無人,這才微微俯下身子,將耳朵湊到蕭恒嘴邊:“大人有何吩咐,屬下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