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翊搖了搖頭:“剛才我們說的話,那些人可都聽到了?”
“當時他們就待在屋頂上,屬下在一旁看得真真的,可以確保他們都聽到了。”
“嗯。沒讓他們察覺到你吧?”
“并未,早就知道這些人輕功了得,屬下便不敢離的太近,藏得也很隱蔽。”
“那就好。派人遠遠地跟著,不要驚動他們。若是有什么變動,記得第一時間來稟報我。切記,莫要打草驚蛇了。”
......
回牧云軒的路上。
夏悠悠和蕭恒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著。
誰也沒有吭聲。
從祠堂里出來,兩個人便一句話也沒有說,彷佛彼此都陷入到某種情緒里。
蕭恒自不必多說。
他還是一副難掩的落寞。
他驚訝于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眼下繼續與夏悠悠保持著一個合適的距離,默默地跟在后面。既不敢靠前一步,也不敢離得太遠。
走在前面的夏悠悠,只怕心里也沒好到哪兒去。
這一晚上,她聽到的消息太多,有許多都顛覆了她之前的想象。甚至,她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些事情。
腦子里亂的很。
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找了塊大石頭坐著吹晚風。聽一聽晚風從身旁拂過帶起楊柳,在頭頂嘩啦啦的響,吹得人臉上也癢癢的。這片湖見證了許多她的情緒,仿佛一坐到這里,心情就自然而然的能靜下來。
“今晚多謝你陪著我。”夏悠悠輕聲道。
她雖沒有回頭,身后的人也一直沒有說話,但她就是知道,蕭恒此刻定就跟在不遠處。
這句話剛說完,便聽得一陣細碎的腳步,有人走近了。
“還要多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激怒柳氏母女,也更不會知道,原來一直與督察院有聯系的人是她。當年不想我回府,想置我于死地的人,竟也可能是她。”夏悠悠聽著聲,繼續道。
“這件事我會再細細查下去,定給你一個公道。若你還不能舒心,你想讓她怎樣,我都幫你。”蕭恒的聲音輕輕的,讓人聽了沒來由覺得安心。
夏悠悠聽出了這話里的意思,搖了搖頭:“她活著比死有用。今晚她能說出這些,就說明對于當年的事她也是知情的,還知道很多。今晚只不過吐出了一點,只可惜最后被打斷了。我若是想知道更多,須得留著她,再找機會。”
她嘆了口氣,心中覺得惋惜。
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個突破口。經過今晚,她已然知道了柳姨娘的軟肋是什么。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她有的是時間,能從這母女二人口中問出她想知道的。
至于林慕遠的事.....
她那個父親說了那么多,句句都叫她足夠的心驚,可細想著,又都像沒透露出什么太重要的,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她依舊毫無頭緒。
能掌握的,唯有她今后能自由進入心心念念的夏府后院,以及…她手中的這個盒子。
夏悠悠沒來由的緊張了一下,將木盒又捏緊了些。
她與林慕遠有關聯的東西,又多了一樣。她與這么多年以來一直所追尋的真相,似乎又近了一步。
“說起今晚的事,恐怕還有一些不妥之處。”蕭恒突然開口道:
“當年設計,用一封信將你調離云州、險些置你于死地的幕后之人,看似在今天浮出了水面。但此事當年督察院內曾細細排查過,并未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這么多年也沒任何風聲。可見此人做事是何等的謹慎。但今日,你我如此簡單便問出了端倪,若這個幕后之人真是柳姨娘,她藏了這么多年,今天突然又不藏了。你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