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第一次,他主動開口打斷別人說話。也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如此急切的表達。
“不是勉強。”夏悠悠搖了搖頭,繼續把話說完: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大人其實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冷血,其實你的心里是溫暖的。你也會笑、也會受傷,但同時也該有自己的選擇和意愿。你不要總是為別人考慮,不用只問我愿不愿意。你要問一問自己,你愿不愿意?”
“愿意,我當然愿意。”蕭恒站在那里,這句話他幾乎想也不想,發自本能的說出口。
當他說完這句話之后,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隨后的許多,竟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了。
夏悠悠望著雙眼發紅、似有千言萬語的蕭恒。雙頰突然感到一陣灼燒感。
剛才腦子一熱說了那些話問出那些個問題,還真怕最后下不來臺。賜婚這事,對她來說很突然,特別是對面那人竟還是蕭恒!可驚詫的同時,她卻不覺得反感,也并不抵觸。
夏悠悠從前是個不婚主義者,對愛情這種遙不可及的東西向來都不奢望。這一想法深入骨髓,也同她一起來到了這個時代。
一個...她并不能左右自己命運的時代。
恰好,她在這時候被賜婚了。恰好,對方是蕭恒。恰好,她喜歡同大人一起待著。
她似乎也得到了一個叫她滿意的答案。
只不過......她早已經習慣那個冷冰冰的大人,如今,見他這副樣子,倒真是叫她好生不習慣。她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下。
“既然如此,明天就不要去打擾陛下了。”她頓了頓:“就這些,祖母再不見我回去,該等急了。”
夏悠悠勉強鎮定的說完這幾句,轉身便要離開。只是剛走了沒幾步,又突然轉過頭來。看著還站在原地的蕭恒,她展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大人,既然這幾日你都在府上,不如后院你也陪我去吧?”
蕭恒點了點頭,直至目送人離開。
這后來,他在那里站了很久。
似乎感覺到有一股暖意,在將他凝結在心中的冰冷慢慢化開....這種感覺,很陌生。
這一晚的事情過去了幾天,夏府都沒再有新的動靜。
蕭恒搬回府上住已有幾日了,近日也在著手籌備東邊園子的翻修。
他的那一處宅子是幾年前陛下賞的,只是一直都沒搬進去住。眼下既被賜了婚,也該早些準備這些。他早先去細細看過,畢竟也算重臣的宅子,很是氣派,只不過上一位告老還鄉后就空著,許久沒人住,冰冷了些,景致還需再打理,院墻也要重新翻修。
手上的事兒多,能在夏府見著夏悠悠的次數也不多。回回見著,她不是在院子里坐著看花發呆,就是去湖心亭釣魚,安逸的很。仿佛那晚的事從未發生,柳姨娘的事亦與她無關.....倆人見了面,甚至比之前客套了許多。很多次夏悠悠在園中四處亂逛時看到蕭恒,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這讓后者很是不解。
不解的當然不止他。
夏老太太也看出了兩個人不正常,就主動將叫到到牧云軒吃午飯,飯桌上硬是拉著人說話,終究也沒什么進展。老人家還以為是兩個人面子薄,不好意思,又特意創造了時機,讓二人午飯后單獨去園子里坐坐,任何人都不許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