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做事麻利、又穩重,大家干脆也都耐著性子在下面等他的消息。
一般這種時候,夏悠悠就會特別羨慕那會飛檐走壁的,遇事能最快逃走不說,想看什么也不用像她這樣干巴巴站在下面等著。脖子都快要僵了,才等到人從樹上跳下來,像只貓一樣輕輕地落在地上。
“怎么樣,可看到什么了?”她等不及問道。
“全都是。”顧清的聲音淡淡的,雖只是簡短的幾個字,可還是掩蓋不住他面上的驚訝。夏悠悠很容易就從他這三個字里腦補出了,這眾多樹上都搭建著樹屋的場景。
雖然談不上奇怪,但總覺得,此時此地,不該有這些。
“不對呀,呂思清之前不是說,有人曾站在別處的山頭上看過這片林子嗎,那時還是冬天,沒有厚厚的樹葉子掩蓋,這么多的樹屋不應該沒被人發現呀?”夏悠悠說著,目光很自然的就看向了蕭恒。
這是她個人的一個習慣。
每當覺得心里不踏實時,都會如此。
“管他是真是假呢,我們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呂思清突然開口道。他的面色不知從何時起變得有些怪怪的,也不擔心害怕了,反倒是透出一股反常的膽大:“你們看,那屋子上面還有煙囪,說不定里面還有人住過。我們這次來的突然,也沒帶干糧什么的,若里面東西都齊全,我們還能在這歇歇腳。”
“這話沒錯。其實我一進到這林子里啊,除了樹藤的臭味,我還隱約聞到了一絲馥郁的酒香。本來還奇怪著呢,這深山里哪兒來的酒,莫不是你們有人偷喝了。直到看到這些樹屋我才明白,說不定呀,這林中樹屋,其實就是人家藏酒的地方。”李懷笑笑,仰起頭來面上竟都是向往之色。
這下真怪了,面對呂思清的胡亂提議,他竟然沒有阻止,反而跟在一陣起哄了。且兩個人倒都不像是說著玩的,不等其余人有什么反應,等不及了一樣,一陣小跑過去,擼起袖子就要順著大樹往上爬!
夏悠悠眼看著他們已然動起手來,心中說不出的一種驚惶。
都還沒搞清楚樹屋是干什么的,里面究竟有什么,就這么毫無防備的爬上去,實在是太冒失了!
而且李懷和呂思清二人所為,與他們平日的作風不太相似,像是變了一個人。
“大人,這.....這怎么辦?”夏悠悠看向蕭恒。
后者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有些深思不寧的,不怎么說話。這會兒又像是突然之間意識到了什么,暗道了一聲:“不好!”
隨即很快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個黑色的藥瓶,倒出了幾粒藥丸,讓大家快些吞了:“這四處彌漫的味道果然有問題,你待在這兒不要動,顧清跟我一起去把他們倆拽下來。”
夏悠悠站在原處,看著面前二人已朝樹屋的方向趕過去,她的口中還殘留著方才那顆藥丸的苦味,心里自然也明白了個大概。
這藥丸,她曾在金龍寺后的林子里也服用過,這是督察院特制的、能在特殊的環境下使人保持一定的清醒,不至于被尋常的迷藥所控制。而眼下的情形已很顯然:他們從挖出臺階往這林子里走了沒多久之后,身邊所發生的一切,看似符合邏輯,其實都有些說不通的地方。定是在某個大家都沒注意到的時候,被空氣里的某種東西給影響了!這就也能解釋,為何李懷他們會突然變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