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又是孩子吧?
她看了眼一旁表情有些怪怪的張家少年,他們這一行莫非是捅了孩子窩了!
不過這時也顧不得這些,李懷和顧清二人速度太快,眼看著連人影都沒有了。只能聽到頭頂不斷傳出的聲音,想必是二層樓上現在都已經正面交上手了!這時也沒時間去看帷幔后面的那兩座人影了,連忙招呼呂思清去屋外看著,以防二樓的人會直從上面跳下來。
她自己則是跟在蕭恒的身后,直接沿著房屋另一側的樓梯一路小跑了上去,準備給樓上那個東西來一個包抄。這悉悉嗦嗦的聲響,在這座本就安靜異常的院子里顯得有些突兀,也讓人感覺到足夠的驚心動魄。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在相隔很遠的武朝,京都城內、夏府的院子里,同樣坐著兩個心中忐忑的老頭。
后院湖心亭上,夏翊將軍臉上的表情忽紅忽白的。
他的身側坐著的是他少年時期最好的玩伴、是昔日的好友同樣也是整個武朝權力最盛的人,更是他不得不臣服的君上。正是因為有著多重身份在,縱使他心中對于剛才所發生的爭執、對近期所發生的事,感到心中不是滋味,卻還是不知該如何表達,不知該不該表達,表達幾分.....
若全顧著情意,則是違背了君臣之道。若是只顧著君臣之道,難免因為想起當年的情誼而感到心寒和悲戚。而坐在他一側的皇帝陛下,臉色自然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只是一直強撐著,并沒有將心底全部的情感表達出來。
天子之威,應該如此的。
即使沒有太豐富的表情,也能讓人看了心中徒生敬畏。
二人就這么握著魚竿,也不管魚竿下的魚餌到底被這池塘中的魚啃食成了什么樣子?只是一個勁地感受著微風拼命的往臉上吹,滿腦門子熱氣騰騰的怒氣似乎都能被這風強行壓下去了一丁點兒。這樣才不至于又立刻再吵起來。
還是為了那當子事兒,二人為此其實已經說過無數遍的事兒。可終究沒有得出任何讓雙方都滿意了的答案和結果。怎么做都沒有萬全之策,怎么做都顯得不近人情,怎么做都不能讓所有人滿意!顧此就會失,也難怪二人會為此說個不休。
不過從古至今,親情道義和心中的執念欲望,本就是纏繞復雜,又極難取舍的。當這幾種東西混雜在一起的時候,在一個特定的特殊的背景下,每個人的取舍本來就是不同的。他們在此不管如何說下去,都沒有意義。
不過是一方向著一方妥協罷了!
老皇帝似乎要更先平靜下來,只見他眉頭稍稍疏散了幾分:“你這是在怪朕?”他輕聲道。
冷冰冰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卻讓人不得不多想,也不敢不多想。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