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我必不能眼睜睜看著我這自小一起長大的至交好友一個人去以身犯險,自然也要追上去。那我們豈不是好端端的幾個人非得分成幾撥去送死、去遭罪了?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的時候就都在一起,你去哪兒,我們都去哪兒!就讓你心里落得一個‘我們這些人都是陪著你來犯險’的擔子。這樣你做事才會悠著點,才不會不把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兒。我們幾個若是看到你犯傻,也能盡盡朋友之責,將你往回拉一拉。”
李懷鮮少有這種嚴肅說理的時候,只見他一本正經的說到這兒,突然又變得嬉皮笑臉起來,轉身,拍了拍蕭恒的肩膀:“我說蕭兄,我說的這些可都是你的心里話嗎?怎么樣,我聰明吧?”
后者看了他一眼,沒有立即給出反應,但是也并沒有否認。轉而看向夏悠悠,言辭懇切道:“督察院此次出使是陛下派我等前來的,也算公差。院里沒有讓一個區區文書以身犯險的先例,我等自然是要跟在一起的。”
“好了,此事不必再談。此時人還待在井下,我們切不可在此爭論這些,耽誤了救人。”他把話說完,不等夏悠悠反駁,便立看向了一旁的言止:“這井口的陣法既然是許道人留下的,那你可有什么法子解開嗎?好讓我等下去。”
后者猛的搖了搖頭:“千萬不能!且不說以我一人根本無法解開師父留下的陣法,就算是我能解開,我也不可解開。因為這陣法一旦破解,井底下的東西就會再次涌上來,到那時師父又不在,我們定無法應對。”
“那可還有別的什么法子能下到這井底的嗎?”李懷開口的同時,眾人皆是一副期待的眼神看向那言止小道童,生怕后者又像之前那樣搖頭搖的比什么都快。
只見他這次只是短暫的思索了一二,就瞬間提起了精神:“還真有!不過那條路,很難走。”
眾人聽到這兒,都不由得松了口氣。
且不說難不難走,只要有路,就代表了有可能,他們也不至于被困在這院中手足無措白白等著了。需知那井下是充滿未知的危險,距離王五和夏婉月墜井已過去了大半日。不久前,許道長又帶著兩位道童墜入,也不知現在到底怎么樣了,是否還活著。他們剛才在這院中雖說是在理清楚思緒,可還是白白浪費了好多時間。這時能聽到了這樣的消息,難免會覺得稍稍振奮了些。
只是,很快他們跟在言止的身后,見到所去的方向,又都有些傻眼。
先前就聽呂思清將這南山道觀吹得天上地下僅此一處。其中,他很多時候都在說這道觀的建造有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的巧奪天工。當然也的確如此,僅是這道觀依山而建,修建在兩座山的交接處,就已經為其運送石料等增加了不小的難度。更別說,道觀的大部分建筑都修建在了兩座山的山體之中了。
雖然他們之前從未見過藏在山體里面的建筑到底什么樣,但只是聽到呂思清的描述也覺得那是尋常之人絕對難以完成的事情。他們來到姜國的這一路,見到了許多常規意義上難以完成,但確實存在的東西。比如說姜國之外的那三道關卡,就足夠令他們震撼了。而現在,這掏空了山體建立的南山道觀,恐怕要成為接下來新一個刷新他們認知的存在了。
只不過,令他們擔憂之處在于,若是須得通過山體之中的構造才能到達那鎖魂井底下,恐怕又得繞很長的一段路。危險不說,還得浪費很多時間。到時候,就怕鎖魂井下的人會有些支持不住。不過他們現在也只能寄希望于‘運氣’這種東西了,希望他們能夠支撐得久一些。
穿過幾座院子,再走過一道長廊,就來到了道觀藏在山體里的部分。
雖然這里面的景致建造結構、以及風格并沒有很大的變化。但一走進來之后,還是能感覺到一股從大殿深處吹過來的冷風,吹得人渾身上下涼颼颼的。
夏悠悠不自覺地感覺到上下牙骨隱隱發寒,止不住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