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闌一站上去,那頂蓋便隨著她的身高落下。旁邊幾個護士在手里按了些什么,白色的光便照在紀青闌的身周。各種數據顯示出來,護士在另一塊屏幕前迅速操作著。
那披肩發的姐姐瞟到數據,心里咯噔一下,飛快地在房間里掃視一周,想著對策。她把手背到身后,在息羽上點了幾下,數據便產生了變化。其他幾個護士疑惑道:“哎,剛剛數據怎么跳了,她到底是不是?”
這時數據已經穩定了下來,披肩發姐姐翻了個白眼說:“這破東西又不是第一次出問題了,記這個吧。”
護士答應下來,她舒了一口氣。一瞬間,她來不及判斷,只得先這么做。
來不及想明白,來不及看清,來不及判斷,太多的來不及。沒有哪一步能那么萬全,一腳踏空也無法避免。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終究殊途同歸。這不是選擇,這是躲不過的必然。
從儀器上下來后,那中年女人拿出幾樣東西喊紀青闌去看,正是手鏈、盆栽、表和扇子。她問道:“有沒有你喜歡的,有特殊感覺的?”
紀青闌看到手鏈那一刻,心臟猛地一跳,從胃里開始發癢,血液都翻騰起來,仿佛能與之交流。橢球型的白色珠子,看質感像是某種植物的種子。繩子的末端好像還沾著點兒暗紅色,斑駁陳舊。紀青闌在心里罵道:他媽的,這真的是心動的感覺嗎?
她剛要開口,耳邊響起了細小的聲音“別告訴她,說沒有”。她一驚,這是剛才那個披肩發姐姐的聲音。紀青闌不知為何,對她非常信任,又或者是源于對萬復會的不信任,于是說道:“沒有,這四個東西都沒感覺。”
中年女人不耐煩地點點頭,在她的名字后面打上一個叉。紀青闌看到,幾乎所有人的名字后面都是叉。
那披肩發的姐姐在她走后,記住了紀青闌的名字。這個人也許是唯一的希望,她不知道自己選對了沒有,但她只能賭一把。
窗外,那個健壯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武器,轉身離開。
紀青闌出來之后十分迷惑,不知道那人為什么要攔著她,可她有種感覺,這事情沒那么簡單,這又讓她感到刺激,整個下午都如漂流般期待著湍流。
放學時,披肩發姐姐跟上了紀青闌,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誒,紀青闌,我是那個助理,還記得我嗎?”
“啊?”紀青闌沒反應過來,“我……我記得吧。”
“噗,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攔你?”
“啊,我不知道誒。”
“我叫李云暄,這是我的聯系方式。這里說話不方便,就算你不聯系我,我也會聯系你的,回見!”
李云暄笑著遞上一張名片,轉身消失在人群里。
心理測試非常雞肋,但所有的測試結束后,帶走了幾十個人。學校解釋說心理測試的同時也進行了對特殊人才的篩選,為了保證結果的準確性,就沒有提前告知。
紀青闌看到楊宇軒的座位空了,干干凈凈,什么都沒留下,像沒存在過一樣,她盯著看了好久。她跟周煦說了這件事,周煦說那些人的家長也多有工作調動,可能是萬復會審查嚴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