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枯坐在那里,眼前的景象逐漸好似有熱氣蒸騰,張牙舞爪地把人吊起。紀青闌也有同樣的感覺,等待時間提前抽取了接下來的情緒,先是緊張,然后煩躁,最后恨不得拿把刀子剜出這段空白。麥穗排著隊傾倒,紀青闌再也受不了這種安靜。
她的臉跳向元山:“其實我還蠻奇怪的誒,你到底跟這整件事有什么關系?”
元山看向遠方,慢悠悠地說:“莫邑沒給你講嗎?我也被檢測出來具有能力。不過我還沒有找到族群歸屬,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么,總而言之就是個通緝犯。而且普生組織,確實很難信任,也可能是對一些……對某個人的偏見吧,所以我選擇跟你走啊。”
“不一直是我在跟你走嗎?我到底有什么作用?”
“莫邑到底給你講了些什么,暗城一直在賣你的信息啊,監視你的人可不止我們。不過整體是從獵人群體開始的,之后變成普生組織。”
“這個他倒是有提到吧,我忘了,也無所謂吧,大概。”
元山又靜止在那里了,聲音沒有波瀾,語言仍舊鋒利:“青闌,你早就被注意到了,是李云暄把你撈出來的,你現在才能這么自由散漫,不然就是另一種高專一樣的規訓生活,只不過做的卻是殺人越貨的事。你能完全忠于任何一方嗎?宣誓絕對效忠?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
紀青闌沉默了,她不能。她只是莫名其妙地因為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而被推上了風口浪尖。自己是在鬧脾氣嗎?那么好吧,學著懂事好了。
“你怎么會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呢?”江明扒著靠背,好奇地問元山。
“我感覺自己就是沒有。關于整個大陸過去的記載幾乎全都被銷毀了,連離盟國這邊都沒有,也許是他們搞錯了吧。”元山聳聳肩,顯得無可奈何,
陽光直射在游翼的玻璃罩上,內部卻感覺不到溫度。紀青闌問道:“所以咱們一會兒到底怎么進去?又是像上次一樣在一秒鐘之內跳上去?”
元山伸了個懶腰,活了起來:“差不多吧,你等著看就好了,你們這些小孩就是,哎,什么都不懂,還得靠我。”他揚起了下巴,手指在空氣里戳來戳去。
紀青闌“切”了一聲,轉而問江明:“誒,你找到孔樓的時候,我家什么樣兒?”
“外面看著正常,里面看起來經歷過一場打斗,別的就日常生活的樣子。不過沒到兩分鐘,元山就來了,把我拎到了三兩酒館。”
“唉算了不說這個。”一說起這些,紀青闌又想到了自己的尊長,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所以元山,你就帶了一罐麥酒啊?想喝三兩的流星汽酒了。”
元山笑瞇瞇的:“妹妹,我們是出來做事的,不是旅游。”
紀青闌愈發坐立不安,她感覺到什么東西正要涌上來,只有迅速切換的、接連不斷的話題能把這種感覺壓下去,這或許是風下國的惡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