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國頓感蹊蹺,嗅著氣味兒就朝糧倉里鉆。
甜味越來越濃,周建國掀開了糧倉的鐵皮蓋子。
“那麥子不是好好的嗎?”大肥婆跟了進來。
周建國一撥拉,里面的麥子有的己經變了顏色,氣的周建國隨手甩了大肥婆一巴掌。
整整五千多斤麥子啊!周建國心疼的直落淚。
大肥婆不敢吭聲,兩人急忙把糧倉翻了個底兒朝天。
果然,那下層的麥粒兒己經粉了,沾乎乎的一團,好像一塊又一塊的士坷垃。
大肥婆“嗷”地一下,氣的就背過了氣去。
原來,大肥婆那天曬了五百多斤麥粒兒,到了半晌午,對門的小麗來約她打麻將。
大肥婆猶猶豫豫,小麗抓起麥粒,攥了一下說,
“可以了,這麥粒兒曬的剛剛的,一咬一個響兒。”
大肥婆隨手撿起一個麥粒兒,朝嘴里一咬,“格崩”一下,碎了。
于是,大吧婆就收了麥子,因為急著來麻將,就用這五百多斤麥粒兒墊了底子。
大肥婆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剛曬過的麥子,不能立即入倉。
否則,麥粒兒身上的熱氣沖不出來,便會積存在一起,慢慢地揮發。
這般熱氣走到哪兒,哪兒的麥子便會霉變。
在大肥婆的哭喊之中,幸好發現的早,變質的麥子只有一千多斤。
這事,被村民們引以為戒。
蘭花花把麥子鋪的簿簿的,陽光下的麥子,泛著金黃色的色彩,好像鋪了一地的金子。
看著就使人有了舒適勁兒。
麥粒兒是什么?是飯,是精氣神兒,是定心丸,有了它,生活中也就有了依靠,有了夢想。
蘭花花赤著雙腳,不住地攪動著麥子,那麥子溫溫熱熱的,好像有了生命,輕輕地撫摸著蘭花花的那雙大腳。
這令蘭花花十分舒適。
到了半晚上,那大太陽溫和了下來,蘭花花才攏了麥子。
一堆一堆的麥子堆在路邊邊上,過往的人看了,便說,
“蘭花花學教的好,干農活也好,你看這麥堆堆,一根長桿兒也沒有。”
蘭花花只是笑,“老話說,莊稼活,不用學,人家咋著咱咋著。”
路人又笑,“蘭老師真低調。”
這時,老蘭頭拿著木掀過來了。
這最后一關,才是功夫活,揚場。
沒揚過場的,要么把麥粒兒揚成了一盤散沙,要么揚成了一團團。
揚成了散沙,麥粒兒撒的滿地都是,攏堆麻煩。
揚成了一團,麥殼兒又飛不出去,白干了。
老蘭頭是老把式,揚起場來,小木锨鏟起麥子,手腕一抖,那麥粒兒便飛上了空中。
小風兒一吹,麥殼殼,麥芒,麥稈桿都一下被吹到了一旁。
落下來的是金黃色的麥粒兒,飽粒兒在下面,癟谷兒在上面。
蘭花花拿起掃帚,輕輕的把那層癟谷兒掃去,只剩下了一堆的飽谷兒,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這是要交公糧的!”蘭花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