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穿全包,頓頓有葷,一個月兩千塊錢,可我干了三個多月了,一個大子兒也沒見著。
我尋思著,想走,可又舍不得這幾個月的工資。”
馬三爺雖遠在房檐下乘涼喝柿子,可他精著呢。他見羅鍋嘰嘰咕咕的,就猜了個**不離十兒。
馬三爺兩只手里拿滿了柿子,大步走了過來。
羅鍋立馬止了聲,他一邊舔著嘴巴,一邊緊盯著柿子。
“想吃嗎?”馬三爺問。
羅鍋趕緊點了點頭。
馬三爺大手一揮,對著大劉說,“你也停下機器,快過來喝柿子,咱今個也來個勞逸結合。”
大劉聽了喜不自勝,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到了馬三爺面前。
趁大伙喝柿子的當兒,馬三爺又來了個即興講演,
“同志們,我現在是最孤獨最低下的時刻,就像黎明前的黑暗。
雖然黑,但是很短暫,只要大伙忍耐一下,必將迎來一個光明燦爛的早晨。
我相信這句話,西山已倒你不陪,東山再起你是誰。
度過了黑暗,迎來了黎明,我不會忘記各位的,沒有你們的辛苦付出,就沒有我馬某的燦爛明天。
同志們呵,我打心底里感謝你們。
我發誓,我吃一個螞蚱,也不會忘了給你們一個大腿兒。”
大劉和羅鍋吃著甜津津的柿子,聽著馬三爺慷慨激昂的講演,感動的幾乎落下淚來。
特別是羅鍋,一邊擦眼淚一邊懊悔地說,
“馬老板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我一個鄉下人,也沒見過什么大世面。
眼前只盯著那點蠅頭小利,確實有點懈怠,等吃完了柿子,我要好好干活,拼命干活。”
既然有了這樣的承諾,馬三爺也就放了心,他喝足了柿子,撐的難受。
就過去溜達起他的大狼狗來。
這只大狼狗,馬三爺是用來守大門的,一來防止外來人員進入,二來防止本廠工人外出,以免逃跑。
其實,有沒有大狼狗也無所謂,欠了一身債的馬三爺,如果工人敢跑。
既使大狼狗不咬他,馬三爺也會把他咬的遍體鱗傷。
就這樣,老蘭頭在“親家”的工廠里,真心實意地干了大半天活兒。
下班了。
馬三爺挽著老蘭頭,親熱的不得了,
“親家,你既然第一次來到這兒,我一定盛情款待,你住幾天,好好樂呵樂呵。”
老蘭頭哪兒能住下,他熏的幾百斤柿子,還在地溝龔溝里捂著呢,再不起出來,晾曬晾曬,那就爛糊了。
馬三爺見老蘭頭執意要走,只好連連嘆氣,
“親家啊親家,讓你幫了半天忙,我心里真過意不去呢。”
這一句話,打動了老蘭頭的心坎坎,
“親家,一家人不要說兩家話,自己人幫自己人,該幫。”
老蘭頭見馬三爺的辦公室里,除了一個破沙發,一個破桌子,連個放柿子的地兒也沒有,不免嘆了口氣。
他決定把柿子,連同兩個籮筐留下。
柿子不可惜,他有點可惜籮筐,這是他割了一春的柳條,一共才編了三個。
這一下,就丟了兩個,確實令人心痛。
老蘭頭想著,拿著扁擔就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