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工錢多少?這得看每天能干多少活計,這活劃片兒,每個人多少米,沒有規定,干完再劃。
干的多,工資就多,干的少,工資當然就少。
這點大伙都沒有異議。
村民們拿起了鐵锨,鐵鎬,就成了鋪路工人。
只有瘌痢頭站在旁邊看熱鬧,他是個有個性的人,餓死不打工,渴死不掘井。
村民們開始了鏟除地面,這瘌痢頭就退到了蘭花花家的籬笆墻里,坐在水井邊的大青石,悠悠地晃著二郎腿,淡淡地看。
“你咋不干活呢?多少掙點錢總比沒有的強。”蘭花花問癩痢頭。
癩痢頭說,“我這一輩子,自在慣了。
我不是牛馬,年輕時聽不慣別人的驅使,現在三十多歲了,更是不能聽別人的驅使,看別人的臉色。
錢不錢無所謂,反正我指著那兩畝簿坡地活著,一切聽天由命,餓死拉倒。”
癩痢頭這話說的有點兒滿,用山里人的話說,“就是不知自己是幾斤幾兩的東西。”
但癩痢頭有底氣,這大山里可是個好地方,山泉,野果,山野菜,還有魚鱉蝦蟹。
只要不是懶蛋,哪會餓死人。
這時,黑大個來找蘭花花了。
“你好,老鄉,你這籬笆墻能不能朝里邊挪一下,修路礙事。
而且,這路面要占你家一溜邊兒?我來協調一下。”
大丑這時伸著懶腰走了出來,大丑以前很勤快,干起農活來是一把好手。
只可惜,自從他兒子小石頭考上了師范,他就子貴父榮,懶惰了起來。
大丑看修路的人來了,連忙湊了上去。
黑大個看大丑長的五大三粗,一走路渾身的肥肉亂顫,十分高興,
“喲,是來干活的吧,這家伙不錯,看這樣就有一把子力氣。”
“甚呀?說誰呢?你看我是干活的人嗎?
告訴你,我兒子是師范生,明年就畢業了,就分發工作了,就拿工資了,正兒八經的鐵飯碗。”
大丑聽了,十分生氣,連忙大聲對黑大個說。
黑大個也是一愣,最后微微一笑,
“那,了不起,山溝溝里飛出了一條龍,你真是貴人福相,會培育人才。”
大丑最喜歡人家夸他,幾句話一說,大丑就有點飄飄然了。
大丑胸脯一挺,用腳跺了跺地,
“這旮旯村,上面有天,下面有地,沒有我擺不平的事,有啥事兒,找我,我通通給你擺平。”
大黑個聽了又笑,他不在塔理大丑,轉向了蘭花花,
“當然,占了你家的地兒,按照規定嘛,是有一點賠償,不過也確實不多。”
大丑聽了手一擺,“賠償個逑,蘭老師,就那半拃的地兒,多一點少一點無所謂的,咱發揚風格,不要賠償。”
這時,老蘭頭也從人群里走了過來,
“大丑說的對,這路修寬了,對全村都有好處,起碼能過下兩輛驢車,這是好事兒。”
正說著,后面院里響起了梨花的爭吵聲。
大丑一聽老婆在和別人吵架,連忙扭身朝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