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挨了打,大丑感覺丟了面子,這是大丑所不能容忍的。
老鴰坡是個小村,旯旮村是個大村,大村的人,從來不把小村的人放在眼里。
兩邊的村民都像打了雞血,誰也不服氣對方,叫罵聲,吶喊聲,亂成了一團。
“揍他。”大丑大喊了一聲,旮旯村的村民越逼越近。
“他媽的,挖咱村的祖墳,毀咱村的風水,干他個狗日的。”
讓人騎在頭上拉屎,猴爬樹自然也無法容忍。
只見他毫不畏懼,雖然猴爬樹又瘦又小,足足比大丑矮了一頭,但仍身先士卒,手拿鋤頭,雄赳赳,氣昂昂地一馬當先,沖向前去。
大丑見了,冷冷一笑,高舉著糞叉子,也挺身而出。
兩邊的村民倒也識趣,都只遠遠地站著,高舉著火把,拼命地吶喊助威。
只是大丑吃的太胖,肚子大的又像個孕婦,雖然形動有點笨拙,但挺著糞叉子,就像個大螃蟹,倒也有一絲兒殺氣騰騰的味道。
只可惜,火把不多,離的又遠,照的地上一片蒼茫迷離,大丑眼神兒又不好,走不了幾步,被一塊小石頭絆倒在地,糞叉子也摔掉了。
這一倒,把大丑摔了個嘴啃泥,臉也磕腫了,嘴也破了。
大丑連忙爬了起來,吐了一口腥臭的鮮血,狠狠地罵道,“娘希匹,格老子的,敢絆老子。”
大丑站起來,一腳把石子踢的老遠,彎腰撿起糞叉子,又朝前沖去。
也許疼痛使大丑清醒了不少,大丑扭頭一看,伙伴們只站在后面吶喊助威,沒有一個人上前,他立馬放慢了腳步。
大丑多聰明啊,只有他一個人上前,這不是挨揍嗎?這可比摔一跤疼多了。
事實就是這樣,大石頭大樹絆不倒人,絆倒人的常常是微不足道的小石子。
猴爬樹見大丑膽怯了,他倒來了精神,就好像一只饑渴的老虎,碰上了羔羊,他揮舞著鋤頭,奮不顧身地撲了過來。
大丑看猴爬樹那種拼命的架式,倒怔住了,嚇的他連忙朝大柞樹后邊躲了躲。
這大柞樹足有上百年了,枝丫籠罩了一丈開外,樹身兩個人都抱不過來,后邊躲個人完全沒有問題。
猴爬樹高舉著鋤頭,拼命的朝前沖,但他沒有注意到,樹的枝丫太矮了。
那高舉的鋤頭一下子掛在了樹枝上,那枝條韌勁又強,一下把鋤頭彈了出去。
荒郊野外,黑燈瞎火的,幾個火把又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那桿鋤也不知彈哪兒去了,一時半會也找不著。
大丑躲在大樹后邊,順著火把柔軟的火光,他盤算著怎樣后撤,才能又體面又安全。
他一見猴爬樹丟了鋤頭,大喜過望,連忙一下子從樹后竄了出來,高舉著糞叉,一邊追一邊喊,
“妖怪,哪兒走?吃爺爺一糞叉。”
旮旯村的村民們,聽到這句話都笑了起來,他們連忙吆喝著給大丑助起威來。
猴爬樹見手里沒了武器,也顧不得臉面了,嚇得扭頭就往回跑,一邊跑一邊拼命地喊,
“救命啊,不得了啊,要打死人了。”
猴爬樹人雖瘦小,嗓門卻大的出奇,那撕心裂肺的喊聲,一下子傳的很遠,很遠。
再說老蘭頭拒絕了大丑,扭頭就往回走。
才走到村邊上,就看見從老鴰坡那邊飄來了一群火把,他就知道了不妙,連忙返了回去。
山高路陡,又坎坷不平,老蘭頭深一腳淺一腳地又拐了回來。
老蘭頭正好看見大丑高舉著糞叉,在追猴爬樹。
“天啊,這是要拼命的架式。”老蘭頭大吃一驚,連忙攔住了大丑。
“你丫的,干甚呢?”大丑一邊嚷一邊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