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酒席散后,旮旯村里便有了馬三爺的傳說,豪爽,仗義。
那次飯后,馬三爺用那烏黑锃亮的小轎車,把歪瓜和閻四爺送回了家。
這很讓兩人炫耀了好長時間,旮旯村和螞蚱村上千號人,又有誰坐過小轎車。
以前是貧窮限制了想像,真坐了小車,才知鈔票的好處,才知有錢人是多么的享受。
你可別說,這小轎車真他媽的舒服,比驢車和三輪蹦子可強多了。
螞蚱村的路,坑坑洼洼的,坐在小轎車里一點兒也不覺的顛,還有,那車里不知按了什么?
一捺開關,車里會變熱,再一捺開關,車里還會變涼。
歪瓜懷疑車里裝有煤球爐子和風扇,但看了半天,里面都是鐵殼殼和沙發,連個煤渣也沒找到,才知道這確實是好家伙。
馬三爺夫婦走了,村婦們個個都羨慕不已,這蘭花花的命運也太好了。
嫁給了當主任的老公,婆婆公公又那么年青,又那么有本事,也不知前世修行了多少年?燒了多少高香?才有這么好的福氣。
但蘭花花也有遺憾!
王婆給了草垛兒兩快銀元,連飯都沒有吃,就歸了家,這令蘭花花很過意不去。
從那以后,蘭花花隔三岔五地,讓馬大慶去給王婆送東西,一棵大白菜,一碗羊肉,或者幾根油條。
東西雖不多,但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嘛。
村里人又開始害起了紅眼病,他們悄悄地議論著,
“這王婆啊,也不知有多少銀元?有多少家底兒?弄的蘭花花一家把她當祖宗供著。”
………
說歸說,調侃歸調侃。
滿月過后的蘭花花,她家倒成了婦女們常來常往的地方。
因為,劉居委給了草垛兒一個大金圈子,很多村里人沒見過黃金是什么玩意?都跑來看稀奇。
這些婆娘們嘰嘰喳喳地議論個不停。
大肥婆說,“這金子原來是屎黃色,和草垛兒拉出的便便一個顏色。”
歪嘴婆持反對意見,“哪能呢?這可比便便黃多了,是,是太陽的顏色。”
…………
這群老娘們實在鬧不明白,這黃色的鐵疙瘩有什么用?不能吃不能喝的,至少要十畝地的苞谷才能買的來。
大肥婆說,“花花,聽說金子自己會跑,這也沒長腿腳啊!”
梨花也來了,還帶著她的娘家小侄女。
這小姑娘長的要身材有身材,要個兒有個兒,說話軟軟的,非常好聽,只是美中不足,臉頰上有片紅色的胎記。
“花花妹,把你的金手鐲拿出來,讓俺侄女擦擦胎記吧。”
蘭花花也聽人說過,身上有了胎記,用金子一擦,那胎記就會慢慢地消失。
蘭花花從草垛兒的小胳膊上,褪下了金圈子,梨花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在小女孩兒的胎印上輕輕的摩擦著。
“花花,這金圈圈在臉上摩擦,不會減輕重量,越來越少吧?等會我也擦擦?”大肥婆地說。
“你又沒胎記,擦什么?”蘭花花很奇怪。
“我,我就想沾點金氣兒。”大肥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