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們坐吧,我習慣了。上次拉了兩個大胖子,有三百多斤,我照樣把他從城東拉到了城西。”
就這樣。蘭花花和丈夫坐上了猴子教練的三輪車。
這種三輪車后座很寬很長,最少可以坐三個人,而且上面還有一個頂棚,可以擋著陽光的照射。
猴子教練在前面,躬著腰,撅著屁股,拼命地蹬著車蹬子。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后,蘭花花問,“宋小美呢?她現在干什么呢?”
當年宋小美舍棄了教師的職位,和猴子教練私奔了,他們的去向成了一個謎。
有的說他們在別的地方,又開設了一個武術學校,收了很多的學生,發了大財。
也有的說他們落魄了,宋小美跟著猴子教練回到了老家,幫著父母開起了菜園,以賣菜為生。
……………
今天見了猴子教練,蘭花花十分高興,連忙問起宋小美的下落。
“哎,別提了,這女人啊,真他媽的靠不住。”猴子教練一臉沮喪。
“自從我和宋小美私奔以后,我們就離開了旮旯村,回到了我的老家蛤蟆洼。
我先是開了個武術學校,可是收不了幾個徒弟,沒有了經濟來源,武術學校只支撐了兩個多月就倒閉了。
孫小美又被學校開除了,只好跟著我的父母一起種菜,可人家是城里人,根本干不過這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活。
尤其有了一個兒子之后,家庭的窮困,宋小美每天都和我吵架。最后我們分居了,兩個月以后的一天,宋小美不辭而別。
再也不見了音訊,我去她娘家找人,他母親說,反正又沒領結婚證,我們只能算非法同居。
我剛分辯幾句,他爹出來了,輪起門閂,一下子打在我天靈蓋上,把我打昏了。
就這樣,我成了我光棍兒哈,就蹬起了三輪車。”
猴子教練說到傷心處,竟然落了淚,他一手扶著三輪車把,一邊抬起胳膊用袖子擦著眼淚。
真他媽的是命運捉弄人,也難怪猴子教練這么蒼桑,原本,一個是蟋蟀,另一個是蟈蟈,硬用一根草繩兒,把他倆當成螞蚱拴在了一起,那會不鬧騰嗎?
蘭花花聽到這句話。不知道是同情還是心酸,這是一種失敗的婚姻。
沉默,又陷入了難堪的沉默。
猴子教練慢慢地蹬著三輪車,馬大慶逗著兒子玩耍,蘭花花便扭著頭看到街景。
馬路的兩邊是灰暗的樓房,樓下是來來往往的人群,馬路牙子上,沒有化凈的雪堆和垃圾被堆在了一起。
幾個環衛工人正在用小推車推著雪,朝遠處走去。
三輪車一拐彎,又到了另一條街道。
這是一條有煙火氣的街道,熙熙攘攘的,兩邊擺滿了板車,三輪車和地攤。
這些都是賣菜的農民,擺攤的小生意人。
“讓一下,讓一下。”猴子教練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一邊拼命地蹬著自行車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