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比,就把美美牌汽水比了卞去。
蘭花花連忙跑了回來,把這個情況告訴了馬三爺,全家人一合計,這辦法不行。
馬三爺核算了一下成本,機器的磨損不說,但是工人的工資,水費,電費,還有五分錢一個瓶子,一分錢五個的瓶蓋,雜七雜八的加在一起,一瓶的成本就占了兩毛多錢。
一瓶汽水賣三毛錢,還有利潤,要是賣兩毛錢一瓶,那只有賠本了。
這一下。蘭花花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樂樂牌汽水的老板,拼的就是家底兒厚實,資金雄厚,還有獨特的配方。
在這方面,馬三爺自愧不如。
這場大比拼,以馬三爺悄無聲息的失敗告終了。
合計好了以后,馬三爺就走出了辦公室,直接地對大老黑說,
“真對不起。現在美美牌汽水,確實不是樂樂牌汽水的對手。
他們賣他們的好了,咱們如果那樣賣,就要賠本兒。
咱也比不上人家業大家大,人家拔根汗毛都比咱的腰粗。”
大老黑說,“馬三爺,咱倆同在一個大雜院里面住著,光著屁股一塊兒長大,從小到大,沒見你說過一個輸字,都是抱孫子的人了,你咋這樣變膽小了。”
馬三爺說,“江湖跑老了,膽子跑小了,實力擺在那兒,不服輸不行啊。”
還是蘭花花能沉住氣,“據我分析,還是老話說得好,鱉大圍的窩大,他家的汽水肯定積壓了不少。
他怕汽水過期,就趁著這次機會,把積存的貨物,賠本也要賣出去。”
蘭花花說得很在理,說的大伙都是點頭。
既然到了這份兒上,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馬三爺就讓劉居委,把大伙兒的工資結了,就留下三個工人,毛驢,大桿子和大老黑。
大伙兒都夸蘭花花,別看是一個山里的姑娘,做起事來有條有理的,一點兒也不怯場。
汽水廠又恢復了正常的工作狀態。
這時,天已經黑了,白天的喧鬧暫時停息了下來。
昏黃的路燈亮了起來,像瞌睡人的眼,把城市的夜照得一片迷濛,蒼茫。
明天就要回三岔鎮了。
蘭花花抱著草垛兒和馬大慶在城市的夜色中散步。
山里的夜,只有蟋蟀和紡織娘的鳴唱,偶爾有一盞燈火,那是螢火蟲提著燈籠在走。
而城市的夜,除了走動的人,還是走動的人,這里是人的世界。
偶爾,一位提著鳥籠的老大爺路過,那只鳥在籠中撲棱著翅膀,掙扎著要飛出籠子。
最終,精疲力盡的鳥兒,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慘叫。
就是這一聲鳥叫,竟然引來了幾個人的駐足諦聽,他們興奮的議論著。
這鳥叫,在城市中也太稀罕了。
蘭花花聽著他們的議論,就感到好笑,在大山里,有各種各樣的鳥兒,也有各種各樣的鳥鳴。
鳥聲多了,就成了噪聲。
鳥聲少了,就成了優美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