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長成了一堵墻,老德順每天都去捉魚蝦,昨天劃著翹頭小船又去下地籠。
也不知什么搞的,也許是河里老龍王,見他殘害水族生靈太多吧,使用了法術。
那翹頭船在水里晃晃悠悠地亂兜圈子,接著,水底起了一個好大的黑漩渦,那船就翻了。”大丑不緊不慢地說著。
蘭花花嚇了一跳,“難道是老德順死了,讓我回去燒點紙錢。”
老油子看蘭花花的著急相,連忙插上了話,
“老德順哪兒能死啊?他從小就是在白龍河里泡大的,再深的水也淹不死的。
也真懸啊,他在漩渦里一下被漩了一里多地,到了十字坡的地界了,他才掙扎著鉆出了水面。”
馬大慶在旁邊有點納悶,“難道你們過來,就是來告訴我這件事的。”
“哪能呢,現在地里真忙,正是春天播種的季節,苞谷啦,稻秧啦,還有綠豆,芝麻,大豆,都該下種了。”大丑說著,瞟了一眼蘭花花。
“蘭老師,現在旮旯村通了盤山公路,老鴰坡的人,都羨慕死了,那兒的姑娘都想嫁到旮旯村,就是為了下雨天不踩泥巴地。”瘌痢頭說。
“他們不想再從后山走了,都想經過蘆葦蕩,這樣就省事多了。
所以,咱村和老鴰坡的人一商量,決定架個簡易木板橋,又方便又用不了多少錢。”大丑連忙說明了來意。
“修橋?你來找我。”馬大慶問。
大丑使勁的點了點頭,身后的幾個人見大丑點頭,也都一起點起了頭,就像一群正在啄食地上米粒的雞群。
也許頭點得太快,脖子有點疼,老油子第一個停止了點頭,“妹妹呀,咱都是一個村里長大的,鄉里鄉親的。
縱觀整個村子,就數你家有錢了,你家一伸手,就捐獻了一萬,一萬元啊。”
老油子這話一說,幾個男人們又點起了頭。
“是啊,是啊!你就像村里捐獻一點吧,你畢竟是吃這個村里的糧食和水長大的。”
“不用捐多,多少隨意思就行。”
“既然咱村的人,那就有錢出線有力出力。”
“一千不嫌多,一塊不顯少。”
………
馬大慶一聽這話,嚇了一跳,他正愁著怎樣自謀生路呢?
蘭花花也嚇了一跳,千兒八百的,你當這錢是大風刮來的。
她,蘭花花,一個山溝溝里的民辦教師,工資還是七十七塊錢,就是正式的教師一個月也就三四百塊錢。
這一張嘴說話,就是千兒八百的,夠買一條大牯牛了。
至于縣城里馬三爺捐了那一萬元款,說實話,那一萬元錢是島國的馬愛國讓捐的。
一來支援家鄉的建設,二來打開美美牌汽水的銷路。
說實話,雖然碰到了競爭對手,而且實力比人家差了一大截。
但不可否認的是,美美牌汽水也確實打開了銷路,只是汽水賣的便宜,而且還賒出去了一大部分。
表面上掙錢,實際上,馬三爺的汽水廠己經入不敷出了。
這一下,又把馬三爺急的嘴上長出了火泡,一開始還騎著摩托車四處討債,最后,因為沒錢買汽油,又改用了自行車。
就在昨天,馬三爺還把電話打到了供銷社,向馬大慶大倒苦水,他想撂挑子不干了。
但現實不允許他停下來,他就像一只陀螺,被生活的鞭子抽的不停地旋轉,旋轉,再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