瘌痢頭說,“花花姐家有工廠,哪缺這幾個小錢?對了,花花姐你也捐給我點錢,我也想娶個婆娘,要不……。”
瘌痢頭這話不假,他確實走了好運,不過不是桃花運,是菊花運。
說來話長,老鴰坡有個老閨女叫菊花,瘋瘋癲癲的,三十多歲了還沒人要。
菊花的父親老蝦米老了,哥嫂又不愿意照顧她,于是,老蝦米放出話來,想找個男人,把菊花嫁出去。
條件嘛,無論美丑窮富,只要直心對待菊花就行。
說實話,條件差不多的,誰愿意伺候一個瘋婆娘,這事就這樣擱置了下來。
癩痢頭聽說了,便托了老德順去說媒。
老德順去了兩趟,老蝦米也看了瘌痢頭,雖說大了十幾歲,力氣倒也有一把,老蝦米很滿意。
盡管女兒傻,但再傻也是父母的心頭肉肝肝,他可不想女兒遭罪,于是他多長了個心跟,偷偷地去了一趟旮旯村。
一打聽,這瘌痢頭是個懶蛋,又到瘌痢頭的田里一看,草長的比莊稼還深。
老蝦米一陣心涼,于是他放出話來,讓瘌痢頭拿出五百塊錢彩禮。
瘌痢頭借遍了整個村子,才借了三百塊錢,急的他像拉磨的毛驢,直兜圈子。
正在這節骨眼上,他聽說要在蘆葦蕩修木板橋,這正是瞌睡有人送來了熱枕頭,于是他第一個報了名,想掙點工錢。
但沒想到,第一天就被派到了這兒。
…………
瘌痢頭有心事,一開口又總是挨大丑的罵,現在大丑又眼一瞪,瘌痢頭一哆嗦,把話立馬咽回到了肚子里。
老油子看馬大慶猶豫,連忙說,“好妹夫,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
于是,蘭花花就把窘境講了出來。
大伙聽了不禁面面相覷,瘌痢頭說,“咋滴啦?是不是你覺的不回旮旯村了,要搬到城市去住了,不想捐款。”
瘌痢頭這個光棍,真不會說話,一說話能把人氣的跳腳。
大丑終于忍不住了,“你不說話,會有人拿你當啞巴。”
“村里都是捐多少?”馬大慶憂豫了一下問。
“三塊五塊的,也有十塊八塊的,周建國捐了二十元。”老油子說。
“那首富周鐵鍋呢?”馬大慶問。
“捐了一元錢。”
“這么少?”蘭花花有些吃驚。
“人家啊,發誓要在外邊混一輩子,家里的瓦房都漏了一個大洞,屋里鉆出來一棵鉆天楊,那樹頭又從窗戶里鉆了出來,撐破了窗戶,又頂破了房頂,人家也不收拾。”瘌痢頭不無羨慕地說。
“那,我去拿錢,大慶,你抱著草垛兒。”蘭花花說。
大丑和幾個人等在外面,大丑抬頭看看天,碗口大的日頭就懸在頭頂上,明晃晃的,直閃人的眼,到晌午頂了。
老油子就有些埋怨,“剛才馬大慶去飯店叫菜,別阻止他多好,這捐款的事,就不能飯后再提。”
馬大慶正逗著兒子玩,聽了老油子這么一說,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