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蘭花花拿了一疊鈔票出來,“我捐五十元。”
大丑聽了,連忙接過錢,數了又數,一共五張鈔票,確認無誤,才小心翼翼地裝進了口袋里。
老油子一看蘭花花捐了這么多錢,又直咂巴嘴,“噫唏,嘻唏,真是有錢人啊,真不愧是城里人。”
“那,咱不去飯店吃飯了。”癩痢頭又問。
大丑見瘌痢頭這么不會說話,氣的一巴掌抽了過去,“你不會說話兒,就閉上你的臭嘴,少叨叨咕咕。”
蘭花花看到這一幕,又笑,“不就是一頓飯嗎?吃窮了咋的?”
“就是,就是,不去飯店也成,咱手里有家伙。”老油子指著蘆花雞。
于是,大丑,瘌痢頭,老油子幾個人形動起來了,洗菜的洗菜,殺雞的殺雞,忙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蘭花花連忙把爐子搬了出來,又換了一塊煤球,大丑是個吃貨,懂的烹飪,袖子一挽,拿起鍋鏟就上了廚。
這么多的人,馬大慶又怕飯菜不夠吃,特意又去了飯店,要了一盤涼拌豬耳朵,一只鹽水白斬鴨回來。
至干酒嘛,這個是現成的,蘭花花自釀的老苞谷燒刀子。
山里人雖說不講究,但確實喝不慣買來的瓶裝酒,除了辣還是辣,哪有自釀的好喝,綿柔甜軟,余味無窮。
娶了山里姑娘的馬大慶,不但愛上了大山,還愛上了這自釀的苞谷酒,他特意讓蘭花花釀了一大桶,放在家里。
大丑做好了飯菜,幾個人吆五喝六的吃開了。
大丑先敬了馬大慶一盅酒,“大慶啊,謝謝你,為山里老鄉們出了一把力。”
馬大慶一喝酒,臉就紅,舌頭就直打滾兒,“大丑啊,一家人,不用說,說兩家話,老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為家鄉出點力,應,應該的。”
癩痢頭也喝酒,他是個光棍,又是個懶蛋,平常很少有人理他,他又沒有錢,一年難得喝上兩回酒。
今天有酒有肉,對瘌痢頭來說,無異于做了一回神仙,他豈能放過?他夾了一塊雞肉,來不及咀嚼,就朝肚里咽,由于肉塊太大,一下子卡住了喉嚨。
這滋味可不好受,噎的瘌痢頭捶胸頓足,直翻白眼珠兒,可那雞肉還是下不去。
大丑見瘌痢頭又在丟人,氣的罵了一句,“娘希匹。”
老油子見了,連忙遞過去半碗燒刀子,瘌痢頭接過了,一飲而盡,由于喝的太猛,嗆的眼淚嘩嘩地流。
大丑見了,再也忍不住了,放下筷子走了過去,一腳踹在瘌痢頭屁股上。
癩痢頭吃了一驚,本能地一跳,這一下,卡在喉嚨里的那塊雞肉終于順下去了。
只是瘌痢頭平時很少喝酒,今天他又放開了量,猛灌下了半碗燒刀子,一時頭暈乎乎的,腳步踉踉蹌蹌。
瘌痢頭喝醉了。
他歪歪斜斜地扭起了大秧歌,一邊扭還一邊唱,
“石榴長在半山腰,想吃石榴我吃不到,你說心焦不心焦,不心焦……。”
扭著唱著,可能他忽然間又想到了他的菊花,不禁悲從心頭起,像個小孩子一樣,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一頓“美酒佳肴”被瘌痢頭攪亂了,氣的大丑一拍桌子,
“娘希匹,咱不吃了,走,回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