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花和山杏來到了汽水廠,大桿子正在用板車朝倉庫里拉汽水。
中午的陽光火辣辣地照下來,大桿子又熱又渴,不時地去猛灌一氣自來水。
他可不想喝汽水,這玩意越喝越渴。
人要是倒霉了,喝口涼水也噎人,由于喝的太猛,大桿子被嗆得連連咳嗽。
大劉坐在機器前,不時地伸伸懶腰,由于這機器是半自動,他只要動動手指,捺捺開關就行了。
大桿子一看大劉就來氣兒,他想取而代之,可文化又淺,他看不懂那上面的英文字母,歪歪扭扭的,好像一條條扭曲的蛐蟮,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哪有漢字好看,方方正正的,全身上下都透著正氣兒。
“你能不能快點兒,我身邊的汽水堆滿了,連個挪腳的地方都沒有。”
大劉連連催促著,大桿子一聽,火氣就上來了,
“還慢啊!你看,我都忙的腳跟打后腦勺了,再快,我就變成孫悟空了,拔根汗毛,變個分身多好,只可惜,咱沒那個本事。”
大桿子說著,又滿滿地裝了一板車汽水朝倉庫里拉。
才走出生產車間沒多遠,“撲,咚”一聲爆響,把大桿子嚇了一跳。
左車胎爆了,板車上的一摞汽水直朝下歪,大桿子連忙放下車把,拼命地轉過身扶住。
大桿子竭盡全力,好不容易扶住了,又慢慢地把一筐筐汽水瓶朝地上卸。
夏天的日頭像個大烤爐,向外“咝咝”地吐著熱氣兒,烤的樹葉都耷拉下了葉子,熱的那些蟬老爺都躲在了樹葉深處,再也發不出一絲兒嚎叫。
就連馬三爺的那條牧羊犬,也熱的鉆到了廁所旁的胡同里,那里有個自來水管,由于閥門漏水,向下淋淋瀝瀝的,滴個不停。
牧羊犬吐著大舌頭,不時地吧唧吧唧舔水喝。
大桿子卸著汽水,那汗就沁出了一身又一身,汗水流進了眼里,火辣辣地疼。
大桿子看了一眼臥在蔭涼處的牧羊犬,又看看大劉,感到自己活的還不如一只狗,氣的惡狠狠地罵,
“出力的不掙錢,掙錢的不出力,就不怕閑出病來……。”
正在這個當兒,蘭花花和山杏走了過來。
大桿子正彎著腰搬汽水,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過來。
山杏走上前,伸手就是一個大耳光抽過去。
“啪!”
大桿子一驚,手一松,一筐汽水摔的粉碎。
“你丫的,敢打我?找揍……。”大桿子說著,一抬頭,頓時愣在了那里。
這溫度降的真快,大桿子只覺渾身冰涼,禁不住渾身發抖,
“你,你咋來了?”
“我咋來了?你說咋來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山杏又恢復了往日的潑辣。
蘭花花見大桿子挨了打,正要去勸一勸,大桿子說,
“花花姐,你先休息下,俺倆的事,俺倆自己解決。”
這話一出口,蘭花花不好意思了,見婆婆正在做飯,連忙跑過去幫忙。
大桿子和山杏又進了倉庫,并且關上了沉重的大鐵門。
他們倆在倉庫里說了什么?不得而知,反正出了倉庫門,大桿子直奔馬三爺,
“老板,我想借三百元錢,等著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