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爺看了看大桿子,又看了看山杏,“和好了。”
“沒有。”
“那這錢是……。”馬三爺問。
“分手費。”大桿子說。
馬三爺從抽屜里捧出了一疊零零碎碎的鈔票,五毛,一毛,兩毛的都有,最大的面值一塊錢,這都是賣汽水的錢。
馬三爺數了半天,用個塑料袋裝了,鼓鼓囊囊的,看著很肥,他把錢遞給了大桿子,
“大桿子,交情歸交情,這錢你點一下。”
大桿子聽了,也不吭聲,接過來就遞給了山杏。
山杏始終很平靜,輕輕地接過錢,扭頭就朝外走。
“出了廠門口,朝右拐,一百多米,那兒有個私人診所,專管蔬通下水道,打掉肚內凝結物,價格很便宜。
要是嫌不衛生,可以去大醫院,不過,價格要貴一倍。”
望著山杏的背影,這可把蘭花花嚇了一跳,她真沒有想到,外表美麗端莊秀氣賢惠的山杏,竟然和大桿子見了一次面,就成了沒結婚的婦女,這令蘭花花顛覆了想象。
“山杏,吃完飯再走。”蘭花花喊。
“吃不下。”山杏應了一聲,頭也不回。
蘭花花怕出意外,急忙追了出去。
山杏前面走,蘭花花后面追,這一追,追了一丈多遠,前面就是護城河了。
由于天堂縣城建在山根兒下,地勢高,這就顯的河寬水深,白嘩嘩的河水從五指山上流下來,在這里拐了一個彎,又打著旋兒,咆哮著奔向了遠方。
山杏一直走上了壩子,站在陡峭的山崖上。
蘭花花嚇了一跳,“山杏,你還年輕,千萬別想不開,你要是跳了河,我可救不了你…~…。”
“蘭姨,你想啥呢?我就是想讓風吹一下腦袋,清醒清醒。
你說,我哪點差了,是我長的不美?還是呆傻?
你說,這大桿子,不就是一個打工的嗎?那么窮,一家人擠在一間小房里,還沒有俺家的豬圈大,他咋看不上我呢?”
“這,傻妮子,這愛情呢,咋說呢,沒有合適不合適,只有緣份。
這緣份啊,一到,就是一泡狗屎,也能成事兒,要不,咋說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上呢。
這緣份不到啊,就是金童玉女,也是對面不相識。”
一席話,說的山杏低下了頭,兩人便沿著樹蔭慢慢地朝回走。
一絲風兒也沒有,壩子上空蕩蕩的,一排鉆天楊天也不鉆了,被日頭曬的焉頭焉腦的,奄奄一息,估計可以直接塞到灶膛里面當柴燒。
在一棵最粗的大楊樹旁邊,坐著一個頭戴禮帽,長著山羊胡子的干癟老頭。
這老頭瘦削的臉上,還戴了一幅大墨鏡,面前擺著一塊破舊的紅布,上面擺著紙簽兒。
這原來是個算命的。
山杏走到老頭面前蹲了下來,“先生,我算命。”
那算命的老頭兒正熱得昏昏欲睡,聽到來了生意,立馬有了精神。
他也不扶一下滑到了鼻尖上的墨鏡,只是把白眼珠兒朝上翻,偷偷地窺視著找他算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