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兒侃把錢還給了山杏,又收起了紙簽和紅布,然后搬著小馬扎扭頭就走。
他要回家了。
跟熟人算命,這是大忌。而把錢還給對方,這是大忌中的大忌。
既然把別人的錢,忽悠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再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來,還給對方。
這無疑是用刀子割自己身上的肉,能不心疼嗎?
“他咋走了呢,他咋把錢還給我了呢?”山杏傻傻的問。
“你犯了他的忌諱。”蘭花花說。
“犯忌?難道他沒有算出來,你和他是熟人嗎?”山杏笑著說。
天太熱了,兩人躲在樹蔭里慢慢地走著,口干舌燥的,兩人都不再說話。
“冰棍兒,又涼又甜的冰棍兒,五分錢一個,快來買哦。”
一個小伙子,戴著草帽,騎著一輛破舊的自行車。自行車的后座上,綁著一個大木箱子。
這是當時賣冰棍的標配。
蘭花花招了招手,她干渴的實在沒有力氣講話了。
自行車駛到了面前,小伙子十分麻利的下了車,打開了大木箱子。
有一股白色的霧氣。裊裊娜娜地流了出來,木箱子里面還有一層薄被子。
掀開了被子,里面就是冰棍兒。
蘭花花掏了一毛錢,買了兩個冰棍兒,一人一只,兩人舔著朝前走。
幸好天氣熱,大巴車站臺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雪兒一改剛才的倒霉相,臉上又有了笑容。他不住地東張西望著,蘭花花知道,她在等燕拔毛。
“你是不是對燕拔毛有意思?”蘭花花直截了當的問。
她生怕這個潑辣的鄉下妹子,走到半途,再跟夜拔毛跑了。
如果這樣可就糟了,回到家里,黑牡丹和張其華肯定找他要人。
人是你領走的,中途出了事,當然,你要負全部責任。
兩人等了一會兒,大巴車恰好跑了過來,正是燕拔毛開的車。
車門一打開,燕拔毛看見了雪兒和蘭花花,他十分高興,沖著車外一擺手,
“嗬咿,上車了?”
山杏一改剛才的垂頭喪氣樣,高興的又蹦又跳,急忙跳上了車,坐在了雁拔毛的后面。
也許是天氣太熱的緣故,車上空蕩蕩的,除了燕抜毛,再沒有一個人影。
“山杏,玩得高興不?你家親戚給你做什么好吃的了?”雁撥毛問。
“沒呢,沒吃飯呢。”山杏實話實說。
“那我這兒有餅干,你吃不吃。”
雁拔毛說著,遞給了山杏一小盒餅干,他看山杏吃的香,又急忙下了車,跑到旁邊的熟食店里,買了兩個豬蹄兒回來。
蘭花花不吃,她暈車,一聞氣油味兒,她心里就感覺難受,胃里的東西,直朝上涌,老想吐出來。
山杏卻吃得很香,他吃完了餅干,一手拿著一個大豬蹄兒,歪著頭,鼓著腮幫子拼命的啃。
“慢著吃。小寶貝,千萬別噎著了。”燕撥毛戲噓地說。
山杏沒吭聲,卻悄悄地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