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老司機嗎?你開的不是公交車嗎?”馬大慶不解其意。
“我這公交車吧,是收費的,有些人啊,活成了公交車,一分錢的大子兒也不收。
你見過沒有?那個,那個賣油渣的雪兒就是,什么油碴?賣著賣著,自己也變碴了。
我為她付出了那么大的真心,又是請她吃飯,又是給她買衣服,結果,一個多月了,才知道她懷孕了。”燕拔毛憤憤不平。
“懷孕好啊,正好快點結婚,終于不當光棍了。”
馬大慶不明所以,還為燕拔毛進步神速而高興。
“好個逑!我花了那么多錢,省了那么多年的積蓄全進去了,連她的手都沒拉過一下。
快結婚了,才知道,她,卻懷孕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問她,她也不說。
可,幾百塊錢彩禮也給過了,你說,這婚能結嗎?
不結婚呢,她家又不退彩禮,并且放出話來,要錢沒一分,要人有一個。
你說,這是咋回事兒啊?”雁拔毛一臉欲哭無淚。
原來如此!
蘭花花不由的暗自慶幸,幸好這是他們倆的自由戀愛,否則,黑牡丹和張其華又該找上門了,又是一場大動干戈。
雁拔毛一走,蘭花花和馬大慶便討論開了。
馬大慶特別感慨,“你看歪瓜,一個趕毛驢拉磚的,娶了一個殘疾人,起早貪黑后,好像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干那么重的活,自己忍饑挨餓,還買了兩根油條給菊花吃,自己樂哈哈地看著。”
“這,這大慨就是所謂的愛情吧。”蘭花花說。
兩人說著話,那天就黑了下來。
盡管這兒是“鎮,”但用電的人家幾乎沒有,這玩藝太貴,平常人家哪舍的用這個。
這兒還是煤油燈的天下,每家的窗戶紙上,都透出了朦朧的燈光,還有模糊的人影。
農村里的夜,與城市的夜大不相同。
城市的夜,是燈紅酒綠的世界,是喧鬧的世界。
而鄉村,沒有一盞路燈,這里是月牙兒和小星星的世界。
滿天竟是閃爍的小星星,仿佛在竊竊私語,又好像在和那一輪小小的月牙兒,在朦朦朧朧的夜色中捉著迷藏。
蝙蝠,這是夜空中的常客,它們喋喋不休地叫著,在空中來回地飛舞著。
沒有娛樂項目,這里的人們習慣早起早睡。
蘭花花也點亮了煤油燈,那昏黃的燈光一閃一閃的,把馬大慶的影子一會兒貼在了地上,一會兒又貼在了墻上。
馬大慶看了,便用兩只手交叉在一起,讓燈光把手影印在了墻上,一會兒變成小羊,一會兒變成飛鳥,逗的小草垛哈哈哈地笑。
父子樂,蘭花花也跟著樂,小屋里一片溫馨。
蘭花花就想啊,這人啊,心態一定要好,還是老話說的好,人比人,氣死人,有些事,就不能較真兒,就得揣著明白裝糊涂……
蘭花花這樣想著,心里就釋然了下來,一抬頭,馬大慶關上了店門。
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