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環保局下了一個單子,說這煙筒太粗,天天冒黑煙,污染了環境。
馬三爺和馬大慶一大早,就上縣里去了,他們去詢問改進的方法。
這兒留下了蘭花花和劉居委兩個人。
劉居委正在廚房里指揮大金花,金子為工人做飯,廚房里吹風機嘈雜,她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看來,這兒只有蘭花花一人來應付了。
蘭花花走了出去,這令猴爬樹大吃一驚,這么大的磚窯,這么多的工人,沒想到,管事的竟然是一個小女子。
“這磚窯是你家的?”猴爬樹粗門大嗓地問。
“對呀,是我家的,咋地啦,有事呀?”
面對這個猴子一樣的猴爬樹,蘭花花一點兒也不怯場。
“你的磚窯要扒了,不許再賣磚了。”
“為甚呀?”蘭花花不急不噪,笑瞇瞇地問。
“因為,你搶走了我的工人。”
“我坐在屋里好好的,什么時候搶你的工人了。”
兩人正在爭吵著,就見歪瓜,裂棗,還有那兩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猴爬樹一指歪瓜,“就他,就是這個瘦矮子撬的,他和裂棗一起去的。”
來到了蘭花花的磚窯上,歪瓜一下子膽氣壯了不少,他一指猴爬樹,問他,
“我又矮又瘦,你長得像個猴子,你怎么不說呢?
我上你窯上去了嗎?裂棗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走,你怎么知道,我是和他一起去的?
我是去鎮上買東西,走到半路,見你倆吵架,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
歪瓜這話說得沒毛病,簡直是無懈可及,猴爬樹愣了愣,再也不吱聲了。
“還有沒有事?沒事,你走吧。”蘭花花下了逐客令。
正在這時,裂棗牽著那頭遍體鱗傷的毛驢走了過來,猴爬樹一看,又神氣了起來,
“這就是我家的工人,如果你不撬,他會來這兒。”
蘭花花扭頭問裂棗,“你是我撬來的嗎?我和你見過面嗎?”
裂棗搖了搖頭,“沒有,是我自愿的。”
裂棗說完,又扭頭對猴爬樹說,
“真對不起啊!猴老板,我上有父母,下有孩子,都需要我養活。
本來,還你那五百塊錢時,我還有點回心轉意,感覺走了,對不起你的大恩大德。
我是想回到你那兒去?可是又看你抽打我驢子的那種狠勁兒,我后悔了,我攤牌了,我決定在這里干下去,這兒掙錢多,而且老板從來不拖欠工資。”
裂棗的一席話,說得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半點兒毛病。
猴爬樹紅了臉,只好騎上摩托車,扭頭就走,臨走時還不忘狠狠的瞪了蘭花花一眼,
“你給我等著,咱騎驢看唱本兒,走著瞧。”
蘭花花看著又笑,“我在等著呢,隨時恭候,你該不是去城里,找你那個掃大街的三姨夫,來治我吧。”
這話惹的工人們一片笑聲,蔣四爺爬在窗戶上,偷偷地看了半天,暗自感嘆,
“哎,這世道,還有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