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神經病,一只鳥兒,也能吸引住你的目光。”馬大慶嘟嘟囔囔的說。
面對馬大慶的回答,蘭花花無可奈何,自己嫁了這個男人,不知是幸運還是悲哀?
說他窩囊吧,人家以前干過供銷社主任,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國營單位,在六七十年代,這就是一個香饃饃。
說他厲害吧,他又是那么的循規蹈矩,對一切事情漠不關心。
但實話實說,他也有一個優點,就是不吸煙,不喝酒,不賭博。
“蘭花花在家嗎?”蘭花花正想著,被一陣喊聲打斷了。
抬頭一看,是一個穿中山裝的人,站在籬笆墻外,笑瞇瞇的問。
“你是?”
“我是鎮政府的辦事員,鎮里讓我送給你一封請柬,初十招開全鎮致富大會,誠邀各企業家參加………。”
辦事員走了,蘭花花望著那請柬發愣。
“哎呀呀。我的好老婆。一不小心,成了企業家了,成了致富帶頭人了。”馬大慶調侃地說。
到了十月初十,蘭花花如期參加。
會議室里,全鎮的“企業家”都召集在了這兒,大伙坐在長條椅上,低聲地議論著。
蘭花花看了看四周,她認識好幾個人。
有養牛大戶劉二娃,還有開粉絲店的王蛤蟆,在城里收破爛的周五四,當然了,猴爬樹也在這里。
會議有鄉長李佩然主持,這是罕有的現象,據可靠消息說,牛書記即將退居二線,正在培養末來的接班人。
因此,李佩然顯的熱情特別高漲,他站在門口,熱情地與大伙打著招呼。
蘭花花剛坐下來,就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呼啦呼啦的跑了過來。
這男人穿著大頭棉鞋,又穿著大腰棉褲,腰里又勒了一條大帶子,光頭上滿是汗水。
他一邊擦著汗,一邊走到蘭花花身旁坐了下來,氣喘吁吁地說,
“俺哩個親娘哎!急死俺了!俺坐的驢車,走到半路上翻了,驢腿也折了,俺生怕耽誤了事兒,這不,跑著來了。”
“有這么重要嗎?”蘭花花問。
“咋不重要哎!俺從小到大,還沒有上臺發言過呢,就是俺村里唱戲,俺捐了五十塊錢,才讓俺在戲臺上亮亮相,就讓俺下去了。”
大光頭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來,讓蘭花花看,
“這是村長給俺準備的發言稿,這幾天以來,俺吃飯時也背,睡覺時也背,生怕弄錯了一個字兒。”
蘭花花看他那信紙,歪歪扭扭的,大約寫了五六十個字,就感到好笑。
“大妹子,你不像農村人,也不像街頭小販,你是干甚哩?”光頭問蘭花花。
“你是哪里?你又是干甚?”蘭花花問。
“俺有個磨房,俺是養豬專業戶,家在八道梁,在俺那個村里,數我的腰最粗,最有錢。”光頭自豪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