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丑,人家從云南回來,坐了那么遠的車,走了那么遠的路,也該疲憊了,你讓人家回家休息吧。”
蘭花花一說話,大丑就有點尷尬了,但以他的個性,還是煮熟的鴨子,嘴硬,
“不行,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從我門前過,就要留下買路錢,不交根毛毛來,我就不放你走。”
大丑就是個人來瘋,加上又喝了茅臺酒,更是“瘋”的厲害。
瘌痢頭被他纏的沒有辦法,只得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破破爛爛的手絹,解開來,從里面拿出來五塊錢遞給了大丑。
大丑連忙雙手接過,好像是生怕瘌痢頭反悔似的,迅速地塞進了口袋里,這才放走了瘌痢頭夫婦。
駱駝看著搖了搖頭。
“真是個鷺鷥腿上也要刮二兩油的家伙,真是雁過拔毛。”馬大慶說。
……………
老三八領著村民們,辛辛苦苦地編席子,扎掃帚,弄的院子里滿滿的。
席子賣不掉,村民們的工錢就無法兌現,于是,一些熬不住寂寞的年輕人就又聚到了周建國的小賣部,玩起了麻將。
沒了工錢,村民們跑的一干二凈,老三八這個教練,成了光桿司令。
老三八愁的睡不著覺,院里堆著這么多的易燃物品,害的他抽支煙也要跑出院外。
就連做飯,他也不敢拉風箱,生把煙囪里冒出了火星兒,飄散到了院子里。
老三八急的整宿睡不著覺,一著急,就上火,嘴角上長滿了泡泡。
三八婆心疼丈夫,就用一根柴火棍戳那泡泡,泡泡破了,疼的老三八吡牙咧嘴。
老三八一面罵老婆下手太重,一面從墻角上摳下了一撮泥土,揉碎了糊在嘴角上。
三八婆說,“干打工人的活,操老板的心,真不合算。”
所以,痛定思痛,老三八這天一大早,就踩著滿地的霜雪去找蘭花花。
籬笆院前,蘭花花剛送走了駱駝和美美。
駱駝是個細心人,他知道大山里運輸困難,特意派了一輛翻斗車去拉席子,估計上午就能來到。
臨走的時候,駱駝把一疊厚厚的鈔票,留給了蘭花花,這鈔票,與其說是貨款,不如說是報恩。
蘭花花想著,把這批貨裝完,余下的拉到四季青大市場,交給大桿子,估計銷路不成問題。
老三八家在旮旯村西北角,蘭花花家在村東南角,要找蘭花花,老三八就要橫穿整個村子。
老日頭還沒有出來,天已太亮了,雖然沒有風,但還是異常寒冷。
路邊的枯草上,蓋了一層白白的霜,幾只麻雀蹲在樹枝上,不言不語,像五線譜上的音符。
老三八縮著頭,扣著手,一張嘴,一股白氣就從嘴里哈了出來,他慢吞吞地走著,迎面看見了老雷子,
老雷子鐵打的規律,每天雞叫三遍準時起床,年青時舉舉石鎖,打打沙袋,還在腿上綁過五斤的沙包。
老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雖然舉不動石鎖了,但溜彎的習慣還沒改變,有時高興了,也來幾路八卦掌,雖然有形無質,但鍛煉身體,和城里的廣場舞有異曲同工之妙。
老雷子見了老三八,低著頭,仍舊在走他的八卦步,這令老三八很不爽,為了學編涼席,老雷子千央萬求,還送了他半斤小磨麻油,老三八才收了這個老徒弟。
一看掙不到錢,老雷子提前跑路,現在見了面,連招呼也不打,老三八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