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練了,什么八卦步?都練成羅圈腿了?”
“你不練,那腿不也是長成了鴨腿嗎?蹣蹣跚跚的。”老雷子說。
“我說老雷子,吃炮藥了是不?怎么一張嘴,就是炮藥味兒?想當初,你提著半壺麻油求我的時候……。”老三八說。
“拉倒吧!我學會了編席子,還給你送了半壺麻油,結果,掙的錢還不夠麻油錢。”
老雷子撇了撇嘴,那嘴角角幾乎撇到了耳根子上。
老三八挨了搶白,也不答話,怏怏不樂地又朝前走。
他見蘭花花站在籬笆院前,連忙說明了來意,
“花花啊,你把東西拉走吧,再不拉,我非神經不可,錢沒掙多少,心可不少操……。”
“放心吧,放心吧,上午車就到了……。”
“有買主了。”
“嗯,錢也付了。”
“你組織幾個村民裝車,再把數點一下,我給你結算工資。”蘭花花說。
一聽說結算工資,老三八樂了,撒開兩條小短腿就朝家里跑,還不忘回頭喊了一聲,
“裝車的不用找,俺家的人足夠了。”
那天上午,老三八父子四個人,把一千張涼席裝上了車,蘭花花又清點了一下,還剩七百多張,她麻利地給老三八拿了一千八百塊錢,結了帳。
然后又雇了三輛三驢蹦子,把七百多張涼席拉到了四季青大市場,交給了大桿子。
蘭花花沒想到的是,在她去天堂市的時候,旮旯村里發生了一件大事。
本來蘭花花答應編一張席子,給一塊錢工錢,既然老三八全權負責,她就把錢交給了老三八。
沒想到,老三八在發工錢的時候,村民們編一張席子,老三八只給了兩毛錢。
一開始,村民們還沒當回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掙點錢總比不掙強。
這事因三八婆而起。
大肥婆一邊開著小賣店,一邊抽空干了幾個上午,沒想到掙了一百多塊,把她高興的拿著錢,直奔老油子的肉攤子,割了兩斤五花肉,準備做頓紅燒肉解解饞。
老油子的生意今天特別好,那把雪亮的小刀子,在他手里飛舞著,一個又一個的村民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張寡婦忙著收錢,那個人造革小包被鈔票撐的鼓鼓的。
不到晌午頂兒,那整個豬肉就被賣的還剩三兩點。
大肥婆來了,手一指,“那塊最好的豬腚肉,我買了。”
張寡婦很驚訝,這老肥婆開個小賣店,賣個針頭線腦瓜子汽水,平時一分一厘的擰,一分錢一毛錢的攢,就是割肉,也是半斤封頂,今天難得的大方了一回。
“你今天咋憑大方?”張寡婦問。
“我有錢,編席子掙的。”大肥婆洋洋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鈔票。
正在說話的當兒,三八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