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見里屋里有挪動板床的聲音,還有啪啪的砸東西聲,接著是挖地的聲音。
深更半夜的,這些雜七雜八的聲音,弄得三人心驚肉跳。
蘭花花咕噥了一句,“這老山貓,到底搞什么鬼?”
約摸過了一顆煙功夫,老三貓和小嫦娥還沒有出來。
蘭花花有點著急,她走了過去,掀開門簾,大吃一驚,只見板床已經挪到了一邊,滿頭大汗的老山貓,正在靠著墻根兒的地方挖著什么?
老山貓看蘭花花伸頭看,擦了一下大嘴,也笑了,
“既然你看到了,也讓他們兩個人過來,幫我挖吧。
反正,我的錢全在這兒,挖出來就交給你了,以后再也沒錢了。”
聽蘭花花這么一說,馬大慶和周大山也走了過去。
原來老山貓把錢存到銀行里,感覺不放心,就找了個瓦罐,又把錢包了好幾層方便袋塑料紙,又在瓦罐里面放了一層草木灰,才把錢放了進去。
埋哪兒呢?還是老三貓會想辦法,他把錢埋到了床底下,就這樣,還不放心,又在上面鋪了一層板磚。
又過了一會兒,老山貓才把那個瓦罐刨了出來。
這是一只白色的大肚子陶罐,老三貓小心翼翼地捧著它,像捧著一個無價之寶似的,來到了正屋里。
明亮的電燈下,老三貓小心地打開了陶罐上捂著的厚膠布,一股怪味兒撲鼻而來。
蘭花花連忙捂住了鼻子。
老山貓從陶罐里拿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塑料包兒,打開了,是一疊一疊的十元鈔票。
小嫦娥連忙把那錢,碼在了桌子上,不一會兒,就堆成了一小堆兒。
幾個人清點了一下鈔票,只有四千塊錢。
“你不是說有六千嗎?”蘭花花問。
“別著急呀,這兩千是我大女兒的,如果埋在床底下,她要用錢,取出來太麻煩了,于是,我就把它放在了容易找到的地方。”
老山貓說著,一扭頭對小嫦娥說,“去,把梯子扛過來。”
小嫦娥就去了院子里,不一會兒又回來了,“這梯子早漚壞了,不能上人,干脆,摞兩條大板凳吧。”
就這樣,在梁頭底下,老山貓摞了兩條大板凳,馬大慶和周大山一人扶著一頭。
老山貓顫巍巍地站到了板凳上,舉著兩手就在上面摸索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拿下了一個鐵盒子。
老三貓下了板凳,打開了,大伙一看,里面又是一疊鈔票。
這可把周大山逗樂了,“我說你個老山貓啊,都說你是個悶葫蘆,沒有想到,你肚子里的花花腸子還不少呢。”
“你才知道啊!”老山貓說。
這疊鈔票從粱頭上拿了下來,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是兩千塊錢。
蘭花花沒有想到,借錢能這么順利。
蘭花花向老山貓道了謝,兩人走出老山貓院門的時候,才發覺下雪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上飄了下來,沙沙作響,地上白了,樹枝上白了,就連房頂上也白了。
人走在厚厚的雪被上,咯吱咯吱的直響,這是一個冰清玉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