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啊,是你來了,快點屋里坐。”老雷婆招呼著。
蘭花花朝屋里一看,只見山貓老漢正在陪一個黑大漢喝酒。
“啊,今天來客人了。”蘭花花說。
“哪兒啊?這是猴子村的,俺老漢的二表哥,來給喜兒說媒的。”小嫦娥說。
“說媒?”蘭花花吃了一驚。
“對呀,這男娃叫猴爬桿,家里老富裕了,他還有一個哥哥,叫猴爬樹,是猴子村的村長,家里還有一個磚窯廠。”小嫦娥自豪地說。
“啊,原來是他。”蘭花花嘆了一口氣,她又想起了那個穿著西服,系著大紅領帶,頭上歪戴著一頂破棉帽子的村頭來。
“猴子村,訛人村,寧肯多走三里路,多爬三道坡,也不要從猴子村前過。”這是當地眾人皆知的一句話。
小嫦娥看到蘭花花臉上有點兒憂郁,就笑著說,
“雖然這村子的名字不好聽,但是人家有錢啊,小日子過得挺實在的,我家閨女嫁過去,不會受累。”
小嫦娥說到這兒,似乎才醒悟過來,他問蘭花花,
“你在這里有事啊?”
“我,我也是來說媒的。”蘭花花忙說。
“這男娃是哪村的?哪兒的人?”小嫦娥來了興趣,急忙問。
“蘆葦蕩對面老鴰坡的,叫三槍,就是菊花的娘家侄子。
小伙子挺能干的,和喜兒一起在紡織廠里打工,兩人一定談戀愛,已經談了半年了,這三槍啊,是紡織車間里的班長,一個月800塊錢。”蘭花花把800塊錢加重了語氣。
“那明天,你把這小伙兒領來讓俺看看吧。”小嫦娥說。
得到了小嫦娥的準信兒,蘭花花這才回到了家,來到了蘆葦蕩,找到了歪瓜,把這話兒傳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蘭花花吃了早飯,正在屋里打掃衛生,就聽院里頭的棗樹上,那兩只媳婦正喳喳地叫得正歡。
歪瓜領著一個三槍走了過來,這小伙子瘦瘦的,十分健談,見了蘭花花,左一聲姨,右一聲姨的,叫的比親外甥還要親。
歪瓜簡單地囑咐了小伙子幾句,三槍就推著自行車,跟著蘭花花朝山貓老漢的家里走去。
山貓老漢一家子人都在家,連那嫁出去的女兒也回來了,大概是為喜兒把把眼。
他們見三槍來了,把他讓到了正屋里,倒了一碗白開水,禮貌地讓三槍喝。
就這樣不冷不熱地寒喧著,只有喜兒,躲在里屋里,悄悄地探出個頭,笑瞇瞇地望著三槍。
三槍倒也不怯不懼,叔叔嬸子的叫著,雖說是個男娃,那小嘴兒像抹了蜜,叫的人特別的開心。
正在這時,一輛摩托車突突地響著,駛進了山貓老漢的院子里,戛然而止。
摩托車上,正是猴爬桿和黑大漢。
那猴爬桿西裝筆挺,皮鞋烏黑發亮,二八分頭上。也不知道抹了多少油,估計就是螞蟻柱著拐棍也爬不上去。
猴爬桿提著幾盒糕點就進了門兒,小嫦娥一見,臉上就充滿了笑臉,連忙熱情地搬出一條板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