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已過夜半,街上已無打更人的聲音,就連喧囂了整日的風也安靜不少,輕撫而過的
被遮住的月亮此時已經露出了個尖尖,雖不明朗,但灑下的微光仍夠照清些許前路。
很快,舒洪便來到了自己府上的偏門附近,就在他正欲往前走時,盧前拉住了他。
“大人,”盧前湊到他的耳邊,指著偏門的方向悄聲說道:“有人。”
舒洪定睛一看,才發現一個人影靠在門旁。對方明顯也發現了他們,站直了身子,雙方都停在原地,沒有動作。
怎么辦?他在心里嘀咕著。
這時一聲女人的慘叫從府內隱約傳來,一時間舒洪竟顧不得什么,便抬腿向偏門走去。
如果是右相的人那就隨他去吧,舒洪想,現在的他更想確認夫人的安危。
哪知對方見他靠近,竟迎了上來。隨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云后的月亮也慢慢探出了身子。
當兩人面對面站定時,遮覆住天空的云竟已不知不覺飄走,露出背后的一片星空。
借著明亮的月光,舒洪才終于看清了這個人的樣貌。
他一頭白發胡亂的披散著,腳上踢著一雙破洞布鞋,身上的道袍滿是補丁,腰間卻綁著一根金色花犀幾何紋窄腰帶。
“舒大人。”老道拱手沖著舒洪笑道。
雖然心中急切,但舒洪還是禮節性的拱拱手,耐著性子問道:“不知道長,為何深夜來此啊?”
老道捋了捋長須,沒有說什么,只是抬手指了指夜空。舒洪向他指的地方看去,只見一顆流星于空中劃過,消失在自己府中上空。
舒洪正感詫異,那老道卻忽然哼起曲來:
亂世起,仙人游,有鳳來儀塵世中。
強弓啟,國士憂,清風入關良臣終。
金玉鑲,紅妝俏,金屋藏嬌無人望。
銅鎖行,著戎裝,壯士豪情志云霄。
情勢迫,舊誼妄,繞鷸轎飾愁容藏。
城門破,末將亡,天下相合興業忙。
夜未央,花燭亮,兩情相悅攜手往。
諾河旁,詩畫廊,落筆成文予文娘。
中秋賞,保合堂,紅裙艷舞淚染眶。
新妾晌,舊人償,相望無言十年晃。
斟鳩酒,白綾揚,獨樂延年深宮葬。
與子咎,慕鴛鴦,相思不忘共赴陽。
老道繞過舒洪和盧前,一邊哼曲,一邊緩步離去,只留下兩人呆在原地面面相窺。
一陣嬰兒的啼哭忽然響起,舒洪這才回了神。
我要當父親了!他欣喜的想,大步向府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