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說“放心吧,我在這也待不了多久。”
她家里還有每晚纏著問她,妹妹還要多久出生的兩個小崽子,再過會兒天就黑了,她就算是想多待,三爺知道她在哪也會派人來接她。
陳思行離開花房,秦阮自覺的坐在倪佩佩的身邊。
她順著對方的目光,
看向花架上的那盆紫色曼陀羅花。
這是盆變異的紫色曼陀羅花,花朵大而美,整個花朵下垂,形似喇叭,很是優美。
可惜花的顏色妖冶詭異,散發出濃郁的陰煞之氣。
花房內的濃郁陰冷煞氣源頭,正是這盆變異的紫色曼陀羅花。
當著老太太的面,秦阮伸出的手在距離花盆的半米虛空處停下。
她纖細好看的手指輕挑,花盆里里外外的陰煞之氣,被她以緩慢的速度收入體內。
倪佩佩像是沒看到這怪異一幕,雙手交疊置于腹部,瘦弱的身體貼在藤椅的背部,悠然自在的晃動著椅子。
在秦阮收手后,她才緩緩開口“這盆曼陀羅是敬儀送我的,大概是在一個多月前搬到花房來的,他總是與我興趣相投,喜歡吃甜食,喜歡花花草草,還喜歡安靜,對孩子也有耐心。”
秦阮接話道“能有如此伴侶,uu看書人生幸事。”
這話取悅了倪佩佩,她終于側眸看向身邊的女孩。
“你是個好孩子,年紀還小,不懂大人之間的事,早些回家去吧。”
秦阮輕輕搖頭“我認識的人今天差點把命丟在這。”
她說的是宋半仙。
如果再晚來一時片刻,宋半仙他們就真的斷氣了。
倪佩佩臉上的溫和笑意散去,她看出秦阮的態度,也不再搖晃藤椅,嘆息聲在花房內響起。
她雙眼發直地盯著眼前失去陰煞之氣,已經有了枯萎跡象的紫色曼陀羅花,嗓音很輕地開口“孩子,我跟你講個意難平的故事吧。”
秦阮不驕不躁道“晚輩的榮幸。”
倪佩佩的眼神平靜深邃的如同一汪潭水,安詳又平靜。
她像是透過眼前的盆栽,又回到三十多年前的慘案現場。
四十年前的青市,正處于開放的初期,萬事萬物都散發著蓄勢待發的能量。
那時候的青市沒有高樓大廈,陳舊的街上除了公交車,都是騎自行車上班的青壯年,浩浩蕩蕩猶如鋼鐵大軍。
倪佩佩是當地出身泥腿子富商的女兒,她父親是剛下海的那波生意人,吃到了紅利。
四十年前,她考上了青市一中,成為家里唯一高學歷有出息的人。
那一年,她踏入一中的大門,一眼看到站在校門口的男生,他身穿淺藍色洗得發白的褲子,白色發暗的短袖。
對方模樣清秀好看,干凈又筆直。
在那個年代身穿洋牌的倪佩佩,一眼就看出男生家里條件不好,可他太過耀眼了,臉上的陽光燦爛笑容那么吸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