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考試都是需要拿學生卡的。我怎么能同時扮演兩個人?”
女孩噗嗤一笑:“你是新生吧,商科現在都是在考試中心機考,進門刷卡就可以了,而且考試都是兩天期,你有足夠的時間。”一門學科一學期四場大考,十二份作業,也就是我可以賺2400刀,三門學科就是7200刀。這可比在食堂端盤子來錢快。
“好,我做了。”“爽快,這是三百刀,下周的第一次大考靠你了。能加個微信嗎?”我紅著臉收下三百刀現金。“我會好好準備的。”
女孩重新戴上airpods轉身離開,走到不遠處的校內停車場,男朋友坐在C63AMG里嚼口香糖:“搞定了?”“三百刀,到底是窮學生,哈哈哈。這可比美國那些槍手便宜多了。”“這都內卷,如果你多發掘幾個,說不定價格還能降下來,心里的石頭落地了,走去party吧。”“切,說得輕松,要是我再掛科,學校就要開掉我了。你不找個槍手?GPA2.3,小心被開掉。”“開掉我更好,早點回去接手家里的公司,還在這里苦哈哈的念書?”兩個人相視而笑,v8的發動機轟響,一騎絕塵前往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是溫飽思**,饑寒起盜心。回到公寓,我拿起書本開始復習,腦海里總是那個女孩子的影子。“真笨,當時為什么那么緊張,看起來像是個猥瑣的變態。”我暗自責怪自己的局促,錢包里躺著嶄新的三百刀。“至少周末可以吃頓好的了。”我取出兩百刀放進柜子里存起來,剩下的一百刀盤算著買生活必須品能用多久。像我這種窮學生是不配擁有青春期的愛情,我很早明白這件事情,所以把過剩的精力放在學習上,去研究極其復雜的問題,去圖書館看書,借此消耗心力讓我不至于躁動。這和和尚早上三點起床念經異曲同工,以人性壓制人性。
這世界上太多的人習慣性的站在道德制高點,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為了溫飽而作惡的人只配到天道的審判,而非人間道的,倘若世界的公義傾斜,那么堅守普世的善惡觀是否是一種迂腐?為了給癌癥的愛人買藥,偷了一輛電瓶車的人被判四年,這樣的報道不計其數。越是命如螻蟻的人,普世越是會用善惡去苛責他們,自古寧以一死,以懲大惡的俠士被冷眼和法律代替,以至于真正的大奸大惡藏匿在暗處,明里是他們千古不朽的雕像和被歌功頌德的偉業。
當年看《半澤直樹》,聽到直樹內心重建公平金融秩序的景愿時,熱淚盈眶,時至今日,發覺電視劇和現實的殘酷,因為我甚至無法養活自己,何談公義?那句寫在日記本上的話“公平不是人人享有均等的財富和地位,而是人人都平等的擁有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無比刺目。
若干年后,我翻開日記在那句話下如是寫道:“如果嘗試過的努力都不能實現心中的公義,那我愿給出所有化身為公義。”問題的核心再次回到本源,我為了這份理想,究竟能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