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九爺吹須瞪眼的模樣,黎川還是那四兩撥千斤的散漫態度。
“我這嘴可是開過光的,雖然還沒到那言出即法的級別吧,那也是說啥來啥的。我要是幫你扯這個謊,改明兒你要是真病了,還得怪我。”
“還言出即法,說啥來啥!做夢呢吧你!我看你所有的本事都長那張嘴上了!”九爺還就不信指揮不動他這大小子了,當即下令,“你現在就回去給那個人打電話,讓他把錢打過來!”
黎川還是不干,“我管你找他要多少錢,你自己打去。”
黎湘月安撫九爺,“九爺,這個事兒不急。我真要著急用這個錢,我自己就找江叔借了。”
“噢,湘湘用啊。”黎川突然感覺自己錯過了一部精彩的連續劇,有點遺憾呢。早知道,他就早點來了。“干啥要用這么多錢啊?”
九爺眼一瞪,霍然起身,噔噔噔過去,抬腳就要往黎川身上踹。
黎川條件反射,看九爺一站起來,就早早的躲門外去了。
“噢噢噢,噢你個頭!”九爺怒道,“你過來,我讓你噢個夠!”
“氣大傷身。”黎川躲遠遠的說,“施主,息怒啊!”
屋里,黎湘月看著神情沉痛的添龍叔,幽幽的嘆了一聲。
“添龍叔,你跟翠嬸兒都還年輕,再要一個也來得及。”
添龍叔黯然道:“你回來還沒去看過你翠嬸兒,你不知道。她都憔悴得不成人樣兒了。小寶走了以后,她沒有一天高興過,精神大不如從前,身體也垮了。她就看到小朔的時候,眼里還有點光。
你也知道你翠嬸兒以前啥樣兒,家里的活兒,田里的活兒,她啥活兒都能干。她現在是啥也干不了,天天擱家,很少出門,擱家里一坐就是一天,整個人癡癡呆呆的。”
“小寶沒了,翠嬸兒肯定比誰都難過。她要是能找到新的精神寄托,說不定能從陰影中走出來。”黎湘月說。
添龍叔:“我就是這么想的!我想著,把小朔領回去,她能高興起來!”
黎湘月嘆道:“這個事,你指望誰都不行。指望誰都是治標不治本。添龍叔,主要還是在你。你有時間就帶翠嬸兒多出來走走,做點好的給她補補身子。我九爺和川兒,還有金花娘,他們都是懂醫的。請他們幫你跟翠嬸兒調理調理,再要一個娃兒不是多難的事。”
“就是的啊!”黎長海附和。
添龍叔搖頭,“沒你們想的那么簡單。翠兒她心里太難過了,那天都吐血了!”
黎湘月說:“她是有郁結在心。小寶的死,就是她的心結。我想辦法來打開翠嬸兒的心結。”
添龍叔不以為然,“小寶死那年,你都沒有擱寨子里。你能有啥辦法?”
“我有辦法。”黎湘月看向黎長海,“長海伯,小寶當年掉進去的那個魚塘是發叔他們家的吧。你能不能跟發叔他們家說說,填了那個魚塘,重新找個地方再開一片。”
黎長海立馬皺眉表示頭疼,“大侄女啊,你可真會給伯出難題!就填塘這個事兒,我跟你發叔他們家說了八百回了。他們家不愿填啊!當初他們家要擱那一片挖塘的時候,我就沒答應!結果你也看到了,塘已經在那兒了!”
黎湘月:“長海伯,你是咱們寨的支書,你想辦法再做做發叔他們家的思想工作。我去看了,咱們村通往外面的那條路,本有天祿星的祥瑞之氣纏繞,可禳除災難,迎祥納福,永安百世。
自從發叔他們家的魚塘建在那兒,壓了半邊路,破了天祿之氣,不但導致五行失調運勢難伸,還讓邪祟有機可乘,活活把那段路變成了天渚地、有浸水的大兇之地。這魚塘,必須得移走。不然往后還要出事。”
黎長海瞠目看著她,突然感慨道:“湘月,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像你太爺了!”
黎湘月笑了一下,“這都是咱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我太爺也是向老祖宗看齊的。”
黎長海苦笑道:“我就是不懂這些,沒能把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學會,所以我接了你爸的班兒后,寨子里沒幾個人服我!”
“你別多想。”九爺進屋來說,“咱們寨子里的人向來服氣的都是能開祠堂的大族長。咱沒那本事,咱得認。你這個支書,是上級組織委派的。有啥政策,你該落實就落實。我們這些群眾哪做的不好,你該批評就批評、該教育就教育。你當了個干部,該說的時候不說、該干的時候不干,不做出點成績來,那不是更沒有人服你了嗎!”
“好!”黎長海應下來,“我再去跟阿發說說填塘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