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陳佳月被那些女子熱情弄得渾身不舒服。
鄭天一把陳佳月拉近自己身邊,抬眼示意李昭。
“春娘。”李昭立即道,“你讓她們先退下吧,我們家先生天香閣里所有的姑娘都看。”
“昭爺!”春娘臉上的笑,瞬間撤下來,“你們林府的門恐怕不夠大。”
所有的姑娘?不是包場,就是砸場子。
可是天香閣是什么地方,全江都最大最有名的勾欄,能包得下天香閣的不是王爺也是侯爺。
春娘的言下之意,在江都一個小小的林府,還排不上號,想包天香閣是自不量力,想砸場子更加沒門。
鄭天一朝李昭點點頭,李昭立即把一兩銀子放到春娘的手中。
“春娘,我家先生是要看咱們天香閣所有的姑娘,只要看一眼,不需要作陪。”
春娘臉上的笑又恢復了,她揮揮手絹,圍在鄭天一身邊的姑娘們紛紛退下。
“這樣呀!”春娘一邊掂量手里銀子的重量,一邊道,“那我去同媽媽說說。”
“另外!”鄭天一道,“今天的出閣會我也參加。”
鄭天一說完,李昭又把一塊銀子放到春娘的手里。
“得勒!”春娘開心地扭著腰往閣里的樓走。
因為今天有新姑娘出閣,所以今天的客人都沒有要姑娘,這正好合了鄭天一意。
除了未‘出閣’的姑娘和花魁羽音沒有見到,天香閣里姑娘鄭天一全部看過。
看著最后一個姑娘從包廂里出去的背影,陳佳月狠狠地松了口氣。
她就知道,姐姐和妹妹們不會到這些地方來的。
她們的母親一直在教導她們,做人,尤其就是女人,要自立還要自愛,手心是向下,不要向上。
天香閣的新姑娘出閣會,一年只有一次,是江都城里男人們心照不宜的大喜事。
畢竟,家中雖然妻子無數,但又怎敵得了天閣姑娘的一聲嗲。
“各位大人,各位公子,各位貴人!”
傍晚時分,天香閣的老鴇劉媽媽扭著胖胖的腰身,踩著小碎步走進天香閣的花廳中間。
“劉媽媽!”不知哪家的公子哥,扔了一把銀子到劉媽媽的跟前,“我們不想聽你說話,馬上把今天的‘新娘子’們請上來吧。”
“對對!”又有幾個人往劉媽媽的身上扔銀子,“快開始吧。”
“曉得勒,曉得勒!”劉媽媽邊撿著地上的銀子,邊應喝著,嘴角上揚得厲害,一雙眼睛笑得都看不見眼珠子。
此次出閣的姑娘一共有11個,姑娘們每個人都穿著鑲著珍珠的大紅喜服,頭上蓋著彩色流蘇的紅蓋頭。
這身行頭,一般平民家女兒出嫁想都不敢想。
看著坐在花廳里那一排穿金戴銀的待‘出閣’姑娘,陳佳月鼻子一酸。
想想她們當初也是金枝玉葉,出嫁時卻由一個嬤嬤領著,擠在一輛破牛車上,趕牛車的車夫到了半路還嫌路遠不去了。
從小沒有吃過苦的陳家姐妹們,一人挎著一個包裹走在崎嶇的山路了,腳都磨壞了。
小八更是哭鬧著要媽媽,后來是陳佳月背著小八進靠山村的。
到靠山村,初次見到原主的那一刻,時至今日,陳佳月仍舊歷歷在目。
那天的風很大,塵土飛揚中,一個黑黑瘦瘦,頭發亂糟糟的男人,站在一道破木門等著她們。
見到兩手空空的陳姐妹后,男人面露不悅,嘴里大罵著,來了一堆吃飯的沒用娘們。
別說給水喝了,連門都沒進,男人就讓大姐姐和三姐姐去做飯給他吃,接著又馬上叫五妹妹給他打水流腳。
當時男人的目光落在陳佳月身上了,可是沒叫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長得高大,他心里忌憚。
如今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