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爾泰即刻皺眉道:“父王,您,您在說什么?”
那孟達梵雙手負背,邁步去到一窗口處,這才緩聲說道:“我并非不信他母妃,是因為不想將打下的這片江山歸功于一女人身上,當年,妲妃娘家實力雄厚,它大西域更有我無法左右的勢力,沒人知道第二天又會出現怎樣的變故……我夜夜寢食難安,看著自己枕邊的女人,好似看著顆定時炸彈一樣,最后不得不借大祁山一戰,與她徹底撕破臉……
只有她死,為父才能不被它大西域牽著鼻子走,才能徹底擺脫它們,兩邊再無瓜葛,為父我就做什么都無所畏懼了,也因如此,才有了它大西域的日漸衰敗……”
孟爾泰正在原地震驚他這番話,接著又聽道:“可惜啊,你母后當年生育你的時候難產薨世,再也看不見如今這孟爾多國的盛世之境了……歸根到底,你,源隆,都是我在這世間最對不住的人,為父實在不希望見到你兄弟二人見面就掐,為父實在不忍吶”
孟爾泰一時語塞:“父王,我”
孟達梵卻是轉身又對他道:“再說你妹妹蟬兒,蟬兒更是無辜,別人不清楚,你是最清楚的不是嗎?為父老了,有生之年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見你兄妹三人和和睦睦,凡事有商有量,這才是為父最希望見到的啊……”
兩人沉默稍時,孟爾泰突然問道:“父王,您還沒告訴我,云蟬去哪了?怎么這兩天都沒見到她人?”
“在他李承恩那里,想必,罷了,得閑你自己去看看吧”
孟達梵說著欲言又止起來,孟爾泰忙道:“還望父王有什么事能仔細與兒臣說明”
孟達梵搖了搖頭,說道:“那日在斗牛場站在最后的周梓國王爺,不出所料其實已經被她救下了吧……蟬兒心善,是好事也是壞事,你這做大哥的要多提醒提醒她,孰輕孰重,讓她一定要掂量清楚”
孟爾泰道:“是,兒臣知道了”
孟達梵突然嘆道:“這位皇族宗室,敢與那周梓國太子相抗衡,只這點,足以看出此人的龐博野心,所以別看他現在雛鳥一般楚楚可憐,無人問津,有朝一日待他羽翼豐滿,當心后患無窮啊……泰兒,如果蟬兒到時候仍然堅持自己,找個時機,處理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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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腳下的一處四合院里,廊間房檐下,阿珍捂著臉趴在一梁柱上,唔唔得又喊了聲:“好了沒啊郡主?”
對方沒作聲響,阿珍沒忍住掀開指縫覷了眼,見孟云蟬弓背彎腰還在院兒那石桌前忙活,又道:“郡主,到底好了沒啊?”
孟云蟬頭也不回道:“不許偷看!”
阿珍趕緊重新捂住臉,好半晌,才傳來孟云蟬喚她的聲音:“可以了,快睜開眼睛”
阿珍放下手剛看清對方模樣,即刻踉蹌了幾下,望著眼前陌生無比,完全變了個女人面相的孟云蟬,阿珍忙上前道:“郡主?您怎么變成這幅模樣了??”
孟云蟬一邊拿著手鏡檢查自己的臉,一邊道:“摸摸看,這面具做的逼真不?”
阿珍亦跟著檢查了番,嘆道:“逼真……就是……有點丑,可比郡主您原來的模樣,差遠了……”
孟云蟬笑道:“其它別管,逼真就對了”
阿珍又問:“所以郡主以后就打算以這張臉對付里頭的那位?”
孟云蟬道:“保險起見,只能先這樣了”
兩人嘀嘀咕咕了陣,打算去忽悠承恩大師和其他弟子,撞見籬笆墻外正往這邊走來的孟爾泰,孟云蟬這才發現那籬笆上正棲著只黑色鷹鷲,隨著孟爾泰的到來,那鷹鷲噗通了兩下翅膀又飛了開。
它居然跟到了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