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的杯子溢滿酒香,許承崇正和宋煜喝酒聊天,玄參腳步匆匆、神色慌亂地從后院出來,走到他們跟前,一臉為難模樣:“公子,小的有事稟報。”
許承崇爽快甩袖:“說。”
“這,這,”玄參看了眼宋煜,猶豫不決。
許承崇大手一揮:“宋公子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玄參閉了閉眼,神情無奈,只好如實說道:“我剛剛聽公子的吩咐去照看王公子,結果我看到,王公子和三小姐躺在一張床上。”
“什么?”許承崇臉色劇變,再面對宋煜便有些尷尬,“宋兄,這肯定是一場誤會,我三妹妹不是那樣的人,玄參這小子肯定是看錯了,不如這樣,我們親自去看看?”
宋煜捏著酒盞的手緊了緊,仍舊從容地喝完了一杯酒,笑笑:“也好。”
他一身錦袍,華貴卻不庸俗,身上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端方,這是良好的家境和上等的教育才能培養出的風度翩翩。
玄參在前頭引路,走到房門前停下。
門縫里溢出歡好的聲音,那女子聲音千嬌百媚,纏綿悱惻,真真要把人的魂兒給勾了去。
許承崇認定是程昭,臉色一白,看向宋煜的目光便帶了兩分心虛:“這,要不,我們別看了?”
宋煜溫和地笑笑,道:“也好,畢竟這種事還是不宜被打擾。”
沒想到宋煜的反應如此平淡,許承崇露出些許詫異,一時不知道該接什么話。
這時候,玄參倒是神來之筆,他“不小心”開了門,房內撲鼻而來一股濃烈的芬芳,夾雜著旖旎,木床嘎吱嘎吱響個不停,輕紗似的帳幔朦朧,隱約可見上面正有兩個人顛鸞倒鳳。
宋煜的神情很淡,他注意到地上散落的女子衣裳,不是青色,而是丫環才會穿的藕粉色,制式也對得上。
許承崇把門合上,拱手賠不是:“宋公子,家里妹妹居然做出這樣的事來,我真是,無顏面對你。”
“許兄這是看清了,里面的人是程昭?”
許承崇無比篤定,他吩咐了夏荷在附近悄悄守著的,萬一有變故,夏荷肯定會通知他的,里面的人豈能有假?
“玄參都說了是她,還能有假?這事鬧得,真是,對你不起。”
宋煜的眸色漆黑,顯出幾分幽深,他雙手背在身后,道:“這事兒似乎沒那么簡單。”
“宋兄,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只是疑惑,你今天特意帶我過來此處,撞見這一樁事,為的是什么?破壞我和程昭的親事?”
許承崇終于顯出幾分慌亂,宋煜為什么會知道?
“宋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他嘴上說著無辜,卻因為心虛不自覺地移開眼。
宋煜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看他:“里面的人不是程昭,你偏偏一口咬定是程昭,還如此篤定,除非這件事是你親自籌劃,否則你不會是這個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