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叫隨到的暗衛,總能在需要的時候出現,片刻后,墨泉推門進屋:“主子,有什么吩咐?”
宋闌憋了好半天,實在受不了屋內的塵土,忍不住咳了兩聲,用展開的折扇掩著鼻尖,吩咐道:“藏書閣就由你來清掃。”說罷這話便往屋外走。
程昭下意識擺手道:“不用不用,蘇先生罰我清掃的,怎么能由墨泉代勞?”
墨泉一本正經解釋道:“三小姐,主子也是被罰來清掃藏書閣的。”
宋闌的身影僵住,面色也更白了兩分。
程昭的身影也僵了僵,墨泉是替宋闌清掃的,那她,在自作多情個什么勁兒。
隱去臉上的尷尬之色,程昭擠出笑來,招呼墨泉:“那我們一起清掃吧,宋闌身體不好,他歇著也好。”
這時候,宋闌已經走到了屋外,站在走廊下,鼻腔內的癢意散去,呼吸正常了幾分,揮動著手里的折扇掀起涼風,驅趕身體里的燥熱之意。
屋內只剩墨泉和程昭兩人。
墨泉這小子大約是見宋闌不在,說話一句賽一句地直白:“三小姐,跟我一起清掃,你的笑比哭都勉強。”
饒是程昭同墨泉關系不錯,這時候都想抽他,反正宋闌已經出去了,她放心地反懟回去:“那大約是因為,我這個人比較看臉。”
墨泉嘖了一聲:“三小姐,你這話太傷人。”
“那又怎么樣?”程昭沖他吐吐舌頭,催促道,“快點,時間不多了,清掃完這里我還得參加大考呢。”
墨泉“好心”地安慰她:“這也沒關系,反正三小姐你一定是墊底,不過前四名都是驚才絕艷的人物,輸給他們,外頭的人也挑不出錯兒來。”
程昭覺得這副論調格外熟悉。
仔細一想,可不嘛,正是她的好驚蟄說過的。
原來,在所有人眼里,她墊底都是應當的。
這樣一想,程昭也就不掙扎了,索性躺平了:“那我要是不參加大考,是不是也不丟人?”
“三小姐,你這種想法可要不得,蘇先生會把你腿打折。”
“蘇先生才不是那樣的人!”她格外篤定,“反倒是你家主子宋闌,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墨泉頗為緊張地看了眼屋外,三小姐這位祖宗,這樣光明正大地說主子壞話,真不怕被打嗎?
“這樣吧三小姐,我去二樓清掃,你在一樓清掃,等我做好了就下來找你,行不行?”
“可以。”程昭說罷這話便出門,打算去湖邊撿回剛剛帶過去的抹布。
想到墨泉大約也沒有工具可用,她將抹布一撕兩半,隨后上了樓,打算給墨泉送一塊上去。
二樓極為安靜,窗戶緊閉,墨泉左手拿了一張寫有字的白紙,右手在書架上不停翻找,他不是在清掃,而是在找東西,極為專注,所以沒發現程昭上來。
“你在做什么?”
墨泉被她嚇了一跳,將左手那張單薄的紙塞進懷里,神色如常地看過來:“三小姐,你怎么上來了?”
“你在找什么東西?或許我可以幫忙。”
“三小姐,你看錯了,還是快些下去吧。”
“是不是宋闌出了什么事情?”
她問到了關鍵處,墨泉忍不住輕嘆:“主子的病愈發嚴重了,靠扇風已經難以緩解,他現在每時每刻都在忍受著針扎一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