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的時候,黃知州已經升堂了,門外擠了一大群看熱鬧的百姓,一個個對著堂上的許雨筠指指點點。
“真是最毒婦人心啊,謀殺親夫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誰說不是呢,死的是王家獨苗,王家怎么可能善罷甘休,一命抵一命吧,只是這小娘子才十幾歲,如花似玉一樣的年紀,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你們不知道,聽說她嫁過去之前已經破了身子,這叫什么,這叫不檢點不自愛,有這樣的下場也活該!”
明明是綿州首富許家的二小姐,如今淪落為階下囚,還要被來往的百姓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紫竹聽得憤恨咬牙,但是她現在沖進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混在人群里看著,期待著許志高來救筠兒。
“堂下許雨筠,本官問你,你是不是用毒謀殺了王子安?”
“冤枉,我實在是冤枉!”許雨筠哭得淚都干了,“大人,我怎會害自己的夫君啊!這是要殺頭的罪名,難道我不要命了嗎?”
“當鋪的人作證,是你身邊的丫環寒露買走了玉佩,藥鋪的人作證,是你身邊的丫環木香買了斷腸草做毒藥,王家的丫環青柳作證,是你親手給王子安戴上了玉佩,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認?”
“是木香,是木香,是她買錯了藥,我本意是想買些媚藥來,拉近夫妻感情,可我萬萬沒想到,木香買來的是毒藥啊,知州大人明鑒,我冤枉。”
黃知州臉色很難看:“木香已經死了,你是抱著死無對證的想法,要把事情都推在她身上嗎?”
“死了?”許雨筠跌坐在地。
“木香只是一個普通丫環,她換你的藥做什么?倒是你院子里的青柳等一眾丫環作證,你每日咒罵王子安,顯然是恨毒了他,你的嫌疑最大!”
許雨筠哭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人證物證俱全,若是犯人仍然不肯認罪,少不得要用刑了,只是她畢竟姓許,黃知州有了片刻猶豫。
王夫人上前,她一身白衣,正在為王子安辦喪事,看向許雨筠的目光淬了毒,恨不得親手殺了她:“你這賤人,敢害我兒,我必要你陪葬!”
說罷便跪地看向黃知州:“黃大人,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這毒婦害了我兒,懇請您秉公執法!今天必須給我們王家一個交代!”
王夫人一等再等,等到了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看著這事拖下去了,她要許雨筠這賤人為她的兒子陪葬。
事情拖到現在已經是看在許府的面子上了,今日若沒個結果,只怕要遭人議論。
黃知州便道:“犯人許雨筠謀殺親夫證據確鑿——”
沒等他說完,許家來了人,紫竹一眼便認出,那是許志高身邊的得力小廝,她心中一喜,筠兒有救了。
那位小廝沖著黃知州磕了個頭:“知州,犯婦許雨筠早被逐出家譜,從此不是許家人,她做的事跟許家沒有半分干系,還請知州明察。”
紫竹險些沒站穩,他不是來救筠兒的,是來撇清干系的。
好一個許志高,竟然如此絕情。
紫竹氣得吐血,她這些日子過得不好,身子也虧空了,時不時手腳無力,如今竟是直接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