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上次許雨筠走前,把她的小荷小晴打罵一頓,手臂上的痕跡至今都未消。
本以為她離開了綿州,這仇要不了了之了,如今她鬧到書院去了,那小荷小晴這仇少不得要報一報。
程昭慢悠悠開口:“這事兒倒也簡單。”
“你有法子?”籍涇眼底滿是期待。
她露出一個笑:“她如今身份尷尬,最好還是用一些特殊手段。”
不知是不是錯覺,籍涇覺得她,有點狡猾,像只狐貍。
程昭說讓她準備兩日,籍涇只需要暫時穩住許雨筠,他答應下來。
說完許雨筠的事情,籍涇便起身告辭,他走了幾步,回身問道:“你這些天可有去看看黃書意?她的病怎么樣了?開春,可以去書院嗎?”
月色朦朧,程昭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籍涇又補了句:“這是蘇先生要我問的,你也知道,他深居簡出,這種事只能吩咐我來。”
“我明白。不過……”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里有一抹一晃而過的歉疚,“我不太知道書意的近況,大約這次的病確實有些兇猛吧。”
“這樣……那……你有時間還是去看看她吧,畢竟都是同窗。”籍涇說完這一句,匆匆走了,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去過,書意不見我啊。
她無奈地笑笑,嘴邊呼出的熱氣凝成一團輕霧。
兩日后,程昭帶了大包小包去了書院,她聲勢浩大,不少人看見了,嘀咕議論。
程昭不以為然,看望恩師是多正常的事啊?
她送了衣物糧食過去,還有不少雜七雜八的玩意兒,扇墜子香囊以及靠墊等。
蘇先生粗粗看了一眼,有點嫌棄:“你帶這些來,書院里放不下。”
他喜歡書畫,那叫文雅。
程昭送的東西浮華,叫浪費錢財。
程昭置若罔聞,把東西一一拿出來,她挑的東西大多是素色,看上去還算清新雅致。
她拿了東西往他桌上擺,多了些擺件看上去并不突兀,倒是很相宜,蘇先生眼底的嫌棄慢慢轉化為淺淺笑意。
程昭知道他肯定會喜歡,她上次過來治病,特意記住了這里的布局,挑擺件的時候又是千挑萬選,可謂用心。
把蘇先生這里布置好,她又去了籍涇的屋子。
籍涇是沒有院子的,住在十多米外的小屋子里,左邊是柴房,右邊是廚房,用了布簾子隔開,這樣冬日里不必在屋里生火,靠著廚房的熱氣暖暖和和。
他這里有點兒寒酸,程昭幫忙收拾了小半天,總算看上去好了不少。
程昭沖籍涇眨眨眼,從箱子里提出幾塊木頭來。
木頭是空心的,很輕,做成了人偶模樣,程昭把四肢拼起來,又給木偶穿上衣服,藏在了籍涇床底下。
做完這些,她拍拍手,臉上露出一個壞笑。
入夜,程昭渡水過河,跟籍涇匯合,他手里提著木偶,程昭則備著長長的竹竿。
萬事俱備,程昭用小石子砸許雨筠的房門。
足足砸了七八顆小石子,許雨筠才慢悠悠來開門,睜眼便看到面前四五米遠處立著一個人,血盆大口,臉上的胭脂散亂,頭發也亂蓬蓬的,遮住了眉眼。
她哪里受過這種驚嚇,當即尖叫出聲,立刻關上了房門,反鎖住,驚魂未定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