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宋煜哥哥沒進莊子,大約是知道里面是我。”許雨菀沒放過這個細節,因為從上元節之后,宋煜對她的態度頗為冷淡。
谷雨輕嘆:“真是可惜了小姐的好計策,若是宋公子進去,少不得要為小姐這份心意動容,哪里還會誤會小姐?”
許雨菀從白七小姐那里討了個人情,借用了溫泉莊,又雇人在溫泉旁邊移植了珍稀花木,上元節那日正是鮮花開得最美時。
她穿上了最好看的衣裳,打算趁著良辰美景拉近距離。
這樣好的籌謀,可惜陰差陽錯,宋煜察覺是她,為了避嫌離開了。
“不可惜,上元節這樣的日子,宋公子和三姐姐并不在一處,各有各的事要忙,可見他們貌合神離。知道了他們貌合神離,這個收獲可謂不小。”許雨菀的笑意越來越濃,用帕子捂著嘴才忍住沒笑出聲。
她是個很能屈能伸的小姑娘,理清了前因后果,當下便做了決定,去宋府找宋煜。
說起來,這還是她頭一次來宋府,宋府占地跟旁邊的許府差不多大,但是里面的格局卻不甚相同,宋府原先只住了宋闌和宋煜兩位主子,所以只有四個院子用以住人,其余的,全都修成了花園,假山奇石,小橋流水,處處別致不凡。
許雨菀越看越覺得美麗,她垂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上元節那日沒派上用場,但愿今日可以解開誤會。
宋煜在花廳見了她,神色微冷,帶著疏離。
少女一身桃粉色衣衫,妝容清淡雅致,年紀小的緣故顯得格外純凈動人,偏神情又怯怯的:“煜哥哥,我是來賠罪的。”
她聲音很小,像只幼貓,透出兩分天真可愛來。
人靠衣裝馬靠鞍,衣著打扮總是能給人最直觀的印象,宋煜的態度軟和了兩分,也說不出太難聽的話:“你說吧。”
許雨菀察覺宋煜眼底的堅冰隱隱有融化的跡象,繼續道:“我不該借著姐姐的名義請你赴約。更不該,在溫泉附近種滿珍稀鮮花,勞民傷財。”
“種鮮花?”
“是啊,白家挖出了溫泉,有的溫泉水溫高,有的水溫低,水溫高的那種珍貴無比,白家便圍了起來,修建房舍,供人租賃游玩,水溫低的那種,做不了什么事,便借我玩一玩,我想著,冬日里鮮花難活,種在溫泉邊,能叫三姐姐和煜哥哥看一眼也好。不過三姐姐忙著看賬本,沒時間,我便只能獨自在那里等煜哥哥。”
所以,她只是種了鮮花邀請自己一觀?
若真是如此,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思及此,宋煜不免有幾分羞慚。
他臉上的疏遠褪去,只余下溫和:“既如此,便沒什么好賠不是的,你的心意很好,只是以后,不必再這樣費心,小姑娘家,還是嬌養著比較好。”
她瞇眼笑起來,雪頸窩在柔軟的白狐毛中,愈發顯得機靈可愛:“我記住了,謝謝煜哥哥關心。”
許雨菀很會說話,嘴也甜,同他細細碎碎說了不少程昭的事:“我三姐姐喜歡吃甜食,煜哥哥可以送些干果糖糕,我三姐姐肯定很高興。有了煜哥哥做姐夫,以后就有兩個人疼我了。”
她神情天真,字字句句都是循規蹈矩的。
宋家是三個兒子,宋煜沒有妹妹,如今看著她,忽然覺得有個妹妹似乎也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