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兩人一起吃的,黃書意慢吞吞喝著當歸羊肉湯,神情仿佛有幾分凝重。
程昭則沉浸在喜悅里,并不曾發覺她的異樣。
勉強裝出來的原諒和真正的原諒是不一樣的,程昭感覺得出,兩人間的氣場是溫暖的。
“書意,你這兩個月在做什么呀?”
“悶在屋子里,只能整日做女工,反倒讓我提起幾分讀書的興味,詩詞精進了不少。”
更襯得上才女之名,程昭為她高興。
黃書意也給她盛了碗湯推過去:“你也喝一點,兩個月不見,怎么瘦成了這幅樣子!”
有點兇,里面的關心卻絲毫不少。
“你的詩詞精進了,我自然也有精進的手藝。”她拖腔帶調,故意賣關子。
黃書意仔細看她:“難不成,是做飯的手藝?”
“……”
程昭在做飯這件事上,確實沒什么天分,所以她早早就放棄了。
“是算術。”
“算術?”黃書意佩服地看她幾眼,“你終于有一門拿得出手的手藝了。”
“可不是,這是我看了無數賬本才得來的長進,你瞧,我都瘦成這樣了,你以后是不是該每天給我送湯喝?”
“你耍無賴。”
“這怎么叫耍無賴呢,我這是禮尚往來,喝了我的當歸羊肉湯,承包我明年夏日的綠豆湯,不過分吧?”
明年夏天……
黃書意的笑意頓了一下,才道:“等到明年夏天做什么,這個月,日日給你送排骨湯,行不行?”
“當然可以。”她爽朗地笑。
下午上課時,多了一門算術,程昭聽了一會兒便神游天外。
為什么提起明年夏日,書意會露出那樣的神情,有點慚愧的,無奈的神情。
可書意又沒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難不成夏日有什么不太好的日子?比如親人的忌日之類?
她得差人查查,若有,她得陪在她身邊安慰的。
放課后,程昭上了黃家的馬車。
黃書意請她在花廳喝茶,片刻后,黃書意離開,黃知州進來。
所以今日真正要見她的,是黃知州。
程昭起身行禮:“知州,您可是有什么話要說?”
“今日請你來,是因為紫竹快死了,想見你最后一面。”
紫竹的最后一面見與不見,意義不大,程昭不太想去。
看出了她的抗拒,黃知州又道:“還有許志高,他關了數日,似乎有些瘋癲的跡象,你可以趁機去看看他。
若是,若是無其他事,他和紫竹一道死了,也就罷了。”
許志高,實在是很有必要去見一見的,程昭點頭:“多謝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