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兒,我們去吃早膳。”她拉著許雨菀匆匆離開。
在悠然館待了一天,放課后,程昭單獨去找了蘇先生。
面對蘇先生,程昭始終帶著尊重和敬畏,她的雙手在身前交疊輾轉,猶豫著開口:“蘇先生,若是要您再收一位學生,可以嗎?”
蘇先生正擺弄著院中的花草,聞言轉頭看她,眸光微涼:“能讓你幫忙開口的,是住在程府的那一位五小姐?”
程昭輕輕點頭。
蘇先生自嘲道:“若是人人都可以做我的學生,那我這個名頭,可真是不值錢。”
她繼續道:“蘇先生不愿意也很應當,只是,我想求您幫個忙。”
程昭說了自己的請求,蘇先生深深地看了她幾眼,大半年的時間,他親眼見證著一個活潑愛笑的女子成了如今這般慎重沉穩的模樣。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程昭的目光更加幽深幾分,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人。
是宋闌離開前的叮囑,托他對程昭加以照拂。
最后,他點頭:“可以,但盡快。”
說服了蘇先生,程昭心滿意足地離開。
悠然館門外,宋煜的車駕仍等在那里,這些天,宋煜日日和她同來同往,十分貼心。
程昭上了馬車坐好,宋煜捧著油紙包著的栗子糕遞過來:“快放課時差人去買的,沒想到你有事情,如今有點冷了,你嘗一嘗。”
“嗯。”她微笑,慢吞吞地吃著栗子糕。
宋煜很喜歡看她,因為她生得很純凈,安靜的時候像一池寧靜的水,長長的睫毛配上烏黑的瞳仁,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她吃東西的時候格外乖巧,珍惜而認真,像是做一件無比鄭重的事。
也正是因此,宋煜很喜歡買吃食給她,看到她享受的神情,心里會涌出小小的喜悅和成就感。
宋煜把手爐塞到她懷里,語氣輕快道:“今日找蘇先生有什么事?”
程昭喝了口茶將栗子糕沖下去:“今早,陳氏在聽竹院門外堵我,要我勸說蘇先生收下許雨菀。”說罷,她抬眼去看宋煜的態度。
宋煜很關心她,程府的情況多少也知道一些,陳氏是許志高的母親,屬實不應該住在程府,不但住下了還得寸進尺地提要求。
涉及程府,他帶了幾分慎重,想了想才道:“這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所以,你覺得我應當怎么辦?”她用的是商量的口吻。
宋煜答:“如今科考在即,蘇先生講的內容愈發高深復雜,她不適合來。”
說得很官方,倒是不出錯兒,程昭默默在心里估量。
緊接著,宋煜又道:“這事由你出面拒絕容易被記恨,不如我陪你回去,我來跟她們說清楚。”
程昭抬眸看他,他實在是個坦蕩又貼心的人,處處做得得體周到,連這樣細小的事情都考慮得周全。
她道:“多謝。”
“阿昭,你不必謝我,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