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進去的時候,便看到程昭狼吞虎咽,他退了一步,關上門,擦了擦眼睛,再次進去。
沒錯,這是他們家小姐。
雖然吃相不太文雅,衣裳也太過花哨,但是這張臉,確確實實是她。
王掌柜幾乎要落淚:“小姐,你沒事就好,外面都說你被土匪搶上了山,你這是怎么回來的?”
程昭嚼完嘴里的鴨腿,才道:“王掌柜,你幫我做件事。”
兩人在房里說了好一會兒話。
王掌柜聽罷,先回家飛鴿傳信,兩封信相隔時間不長,主子應該能保持冷靜吧?
傳過信,王掌柜點了十多個小廝,安了四個暗衛進去,湊足了二十人,領著他們浩浩蕩蕩去了屏州。
客棧外,悄然來了兩個暗衛,這是王掌柜今天剛調派來的,往日他怕被小姐發現,不敢派人跟著,這一次,他是再不敢松懈了。
屏州許家。
兩日后就是許家二郎成親的日子,許府里并沒過分布置,只許家二郎的院子里張燈結彩。
說是成親,其實是納妾。
陳氏向來挑剔,心比天高,覺得自家孫兒配公主也應當,這一次匆忙,娶的是屏州一家小門小戶的女兒,這樣的女子只配做妾。
陳氏覺得委屈,若不是為了配合曹秋柏她們的計劃,哪里需要委屈她家孫兒匆忙納妾。
曹秋柏在屋內來來回回踱步:“菀兒怎么還沒回來?”
陳氏磕著瓜子不耐煩道:“你怕什么?屏州山上那伙土匪最是廢物,往日里只收些過路錢,知州都懶得剿滅他們,難道你還怕他們反悔不成?”
曹秋柏懶得同她爭吵,生硬地解釋道:“菀兒畢竟是個姑娘家,去土匪窩里我不放心。”
“你這個當娘的也是,菀兒說要去,你就答應?簡直不知所謂!”
平白無故被陳氏指責,曹秋柏忍不住回嘴:“我們這樣籌謀是為了什么?還不都是為了給老爺報仇?母親你倒好,不出力倒在這里說風涼話。”
陳氏啪地把瓜子全丟在她臉上:“沒出力?誰說我沒出力?我的好孫兒不得不納個妾,不然怎么把程昭那小賤人騙過來?”
曹秋柏拂開瓜子:“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是你婆母,我做什么你都得受著!”
陳氏的固執勁兒又犯了,眼看著就要上來撓人,曹秋柏惱火道:“別再胡攪蠻纏了!我帶人去看看。”
曹秋柏剛出門,便碰上了來勢洶洶的王掌柜。
王掌柜做了多年的生意,氣質精明干練,這時候帶著二十個好手過來,他走在最前頭,竟也有一種令人膽寒的震懾之感。
天色漸暗,王掌柜大步走向曹秋柏,面上帶著友好的笑意:“許夫人,我有話同你說。”
曹秋柏知道,程昭很倚重這位王掌柜,他的話幾乎等于程昭的話,事成之后若是想接過程府產業,少不得要過王掌柜這一手,她不想橫生枝節,所以對王掌柜還算客氣:“可以。”
王掌柜沖她拱手道:“聽說昨日車駕前往屏州時遇上了山匪,我們是特意趕來幫忙的,夫人有什么吩咐,盡管說。”
程昭出事的消息早早便散播出去了,他們這樣鎮定?
壓下不解,曹秋柏圓滑道:“我能有什么吩咐啊?先前已經派了一批人去山匪那里贖程昭回來,你們若是擔心,也上山去吧,說不定能碰上被救回來的程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