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自然不可能有,那便只能是旁人給的,縱觀綿州上下,只有他和二哥帶了暗衛過來。
王掌柜大約是二哥留給程昭的人。
恰巧隔天,宋煜打算出門時便碰到了來走個過場的王掌柜,他將人請進來,試探道:“王掌柜,二哥近來可好?”
王掌柜的身份要瞞著程昭,卻不必瞞著宋煜,他答:“主子很好。”
他抑制不住苦笑起來。
王掌柜被他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關心道:“三公子,你沒事吧?”
宋煜搖頭:“沒事,王掌柜,你回去吧。”
三月二十,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
程昭去送黃書意,黃家的人不多,因為黃知州并未納妾,只一位夫人,育有一子一女,黃家長子大約也是秉承家訓,只有一位性子柔婉的妻子。
人少,故而行囊也少,一艘船便綽綽有余。
程昭備了個食盒遞過去:“這是我做的一些點心,你路上吃吧。”
黃書意接過,下意識要打開看一看,程昭便道:“等船出發再打開,不然,只怕還沒上船,你便把東西吃光了。”
黃書意不疑有他,把食盒遞給一邊的小丫鬟,笑了下:“也對。”
“伯父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綿州實在沒什么好人家,去京城,或許能尋一門好親事。”
黃書意面色微紅:“你說什么呢?”
“或者,等一個狀元郎,也可以。”
“你再說這些我就不理你了。”
兩人言歸正傳,程昭又囑咐了她不少事情:“我這里是一些防身的藥,白瓷瓶的是迷藥,青瓷瓶的是毒藥,你拿著,萬一有什么情況可以用上。
還有,我備了些常用的藥,若是暈船可以吃這個,若是風寒可以吃這個,我都做了標記還寫了服用方法。
總之,一路小心。”
她考慮得細心周到,黃書意抱了抱她,隨后上了船。
大船慢慢駛離,黃書意沖著岸邊擺手,眼底有淚意涌現,程昭則笑著跟她揮手。
離別時要笑著,她一直覺得,離再見那天不會遠的。
籍涇來得有些晚,他匆匆跑來,沖著船那邊大聲呼喊:“一路順風!”
他喊得很大,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青衫儒袍被風吹得鼓脹起來,他的眼睛卻亮得很。
那頭的黃書意顯然是聽到了,揮手的幅度更大了些,但畢竟是女子,做不出大喊大叫的動作,顯得更為含蓄。
船越走越遠,逐漸成了一個小黑點,幾乎看不見,籍涇才回頭,見程昭愣愣地望著他,仿佛早已將他的心思看透。
程昭道:“別擔心,我備了很多常用的藥,保準她平平安安到京城。”
籍涇:“......”
“還有,我偷偷塞了些銀子給她,她也缺不了吃喝,現在,可以放心了?”
籍涇已經別開臉,道:“作為同窗,不得不說,你做得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