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草率了。
宋闌看著她,眼底總還是有些驚艷的,一雙盈盈水眸,再是挺巧的鼻,紅潤的唇,本就出挑的五官組合在一起,造就了一番絕色。
連宋闌看到自己都呆了呆,程昭不禁有些得意,她揚眉:“那你說,我算不算是個絕色美女?”
宋闌嗤笑:“你當然算。”
程昭覺得他話里有話。
果然,片刻后他道:“你若是算,那這世上的人都算是絕色了。”
程昭氣得瞪他:“宋闌,你怎么還是這樣?”
“哪樣?”
“嘴上不饒人!”
分明是敘舊,結果兩人卻吵了起來,見她氣得臉頰通紅,宋闌忍不住笑起來,笑聲細碎,隨后牽扯了全身,他忍不住猛咳起來,咳出一口血在床沿。
程昭愣住,所有的神情在此刻都通通消失,她抬手去摸他嘴角的血:“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宋闌哄她:“這都是假的。”
程昭怎么可能會信,空氣里彌漫著濃濃的腥氣,這分明是真血,她仍要抬手去幫他把脈,宋闌迅速抽走,聲音虛弱:“別把脈了,行不行?”
她咬著唇,滿心的不愿意,為什么,他為什么會這樣,之前不是說了還有兩三年嗎?如今才多了過了多久啊,滿打滿算也只有一年三個月而已,他為什么會嚴重至此啊?
她心存僥幸:“萬一呢,萬一我可以救你呢。”
宋闌仍是拒絕:“木犀都治不好的病,你應當也”
“誰說我不成!”她語氣很沖,不是因為宋闌說自己不如師父,而是連他自己都失去了希望,“只要我讓我把脈,我保證把你治好,行不行?”
如今的她身懷本命蠱,能做到很多很多從前做不到的事情。
宋闌顯然沒想到她會真的生氣,用手肘撐著身子稍稍靠近她,聲音清潤地低哄道:“我說錯了,你很厲害的,不是三腳貓,只是,我的病太嚴重了,這世上沒人治得好罷了。”
說罷,他又虛弱地咳了咳。
程昭覺得眼睛有點酸,因他這副模樣只會讓人想到四個字,強弩之末。
這時候,王掌柜敲門進來,道:“小姐,時間差不多了,主子如今的情況需要靜養,我送您回去。”
程昭無法,只得離開。
宋煜仍等在院門外,他立在墻下的陰涼處,周身便顯得有些黯淡。
程昭這才注意到,他穿了一身玉白色圓領長袍,衣擺上繡了蘭草紋樣,不似寶藍色那般富麗,更趨于簡潔的雅致,眉眼間雖帶了淡淡的憂愁,卻藏不住少年人的朝氣。
跟屋內病入膏肓的宋闌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
一個燦若朝霞,一個沉似暮色。